他被重新推进黑暗中。
这一回。
再没有乌鸦,没有他那百发百中的神枪手队长做引导了——他得自己一个人走接下来的一段路。
每一段路。
鼹鼠将牛皮口袋紧紧抱在胸口,低着头,每一颗脚趾齐齐喊着号子,在冰冷无光的地板上向前蠕动。
他嘴里念叨着让人听不清的话,大致都是为自己打气的话。
脚下是滚烫的岩浆,黑暗中是一双双狞笑的脸,窥视的眼睛。
他记不起什么光辉伟大的帝国,崇高的理想,对他报以厚望的陛下。
他只要活着。
活着,完成那些璀璨灵魂的愿望。
‘我可以…’
‘鼹鼠可以!’
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直到大脚趾踢到自己赖以藏身的隐蔽处——生疼中,男孩笑了。
他几乎用真正鼹鼠般的速度掀开毯子,抱着纸袋一跃而起,钻进了这条人造的洞型庇护所中。
他调整了姿势,侧着身,蒙住头,抱紧情报。
他说我成功了…
队长,长锥,护士。
在午夜的钟声中,他一直这样念着,直到被酣眠之神领去祂的国度。
…………
……
“鼹鼠,长锥,乌鸦。你好像真不怎么会起名。”
另一间屋子里。
三位并未牺牲的间谍重新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