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船的死士皆是王海旧部,此刻嚎叫着斩断缆绳,北风推着火船,越冲越快,如离弦之箭,直扑港口。
港内终于有了动静。
惊呼声、锣声、脚步声混成一片。
崖顶猛地亮起数支火把,疯狂晃动——显然,守军没料到魏军会不顾内应信号,直接强攻。
几支火箭稀稀拉拉射向海面,却追不上顺风的火船。
「轰——!」
第一艘火船撞上码头木栈,烈焰腾空而起。
接着是第二艘、第三艘……沓津港转眼化作火海。
囤在岸边的木垛、堆在坞口的船材、甚至几艘来不及起锚的辽东战船,全都烧成冲天火炬。
「登陆!」
王海拔刀,第一个跳上舷板。
魏军如潮水般向码头涌去。
直到此时,港内守军才勉强组织起抵抗——约莫千余人,阵型散乱,显然并非辽东的精兵。
王海咧嘴笑了。
他赌对了!
他啐了一口,刀锋指向港内最大的营房,「随我杀!」
此时他的疤脸,在火光中扭曲如修罗。
迎面撞来三个辽东守卒。
当先的是个独眼老卒,手中环首刀带着老兵特有的狠辣,刀锋直取王海脖颈。
王海不避不让,左手短戟向上一架,「铛」地爆出火星,右手长刀已毒蛇般从戟下窜出,捅进老军腹部。
肠子混着血水涌出来,老军瞪大独眼,喉咙里「咯咯」两声,仰面倒下。
另外两人红了眼,一左一右扑来。
王海旋身,刀戟划出个半圆——左边那人的脑袋飞上半空,右边那个被戟尖勾住锁骨,惨叫着被掼进燃烧的粮垛,瞬间成了火人。
「校尉!西侧箭楼!」有海贼旧部嘶喊。
王海擡眼。
三十步外,一座石砌箭楼上,五六个弓手正疯狂放箭。
箭矢「嗖嗖」钉进魏军冲锋的队伍,已有数人中箭倒地。
「火油罐!」王海暴喝。
两名亲卫扛着陶罐冲来。
王海抓过一罐,在手里掂了掂,猛地掷出——陶罐划著名弧线砸在箭楼二层窗棂上,「哗啦」碎裂,鱼油泼了弓手满身。
「火箭!」
一支火箭紧随而至。
「轰」地一声,箭楼二层化作火笼。
惨叫声中,两个火人从窗口跳下,摔在青石码头上,抽搐两下便不动了。
「压上去!别让他们结阵!」
王海刀锋前指。
魏军如潮水般涌向港区深处。
抵抗零星而绝望——留守的辽东军多是老弱,面对养精蓄锐的魏国精锐,往往交手两三合便被砍翻。
偶尔有几个悍勇的,很快被数倍敌人淹没。
王海踹开一扇仓库木门,忽听身侧破风声。
他本能侧身,一柄鱼叉擦着耳廓飞过,「夺」地钉在门板上。
掷叉的兵卒执着短刃冲过来。
王海没回头,反手一刀。
刀锋从颈侧掠过,带起一蓬血雨。
「冥顽不灵。」
他甩掉刀上血珠,踏出仓库。
港区已基本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