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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开局如此天胡,如此顺利,如此风平浪静,才愈发地显出未来那深渊的恐怖!

那场毁灭性的干早,具体是明年开始? 还是后年? 又会在什么时候彻底爆发,席卷整个北方? 朱由检又没带百科全书,这些要命的细节,他全都不知道!

所以,这种悬而未决的恐惧,就如同一只无形的手,一直若有若无地攥着他的心脏,让他寝食难安。 是故,他才像一个疯子一样鞭策着所有新政人员,把他们一个个抽得和陀螺似的。

用近乎压榨的方式,硬是在短短数月之内,重构了中枢的工作方式,并给出了一整套细节到令人发指的新政方案。

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

朱由检不知道那吞噬一切的灾祸何时会以何种面目出现,所以他只能将每一个可能的隐患,都按死在萌芽之中,用万钧之力,将其轰然碾碎!

所以,他才会将三分之一个朝廷的力量,都砸进一个小小的北直隶新政筹备工作之中。

又准备了地方官数量一倍以上的官员来作监督、政策制定、考成任务管理等工作。

但在许多大臣眼中,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陛下何至于此啊!

太急、太切、太夸张了!

陛下何至不信天下至此呢?

在他们看来,圣君临朝,国势稳中向好,只要圣君稳坐中枢,按部就班,徐徐图之,一切都会好起来。 治大国,若烹小鲜。

纵然人地之争确实存在,但问题发现了、公开了,一切就好办了。

只要圣君不改弦易张,突然修仙,那么事情慢慢做,一定是能够成功的。

何至于要在两个月之间,切成这样呢?

何至于嘴上说十年平辽,二十年生息,但实际动作却是如此狂涌奔袭呢?

人与人的悲喜不能相通。

知晓末日真相的皇帝,与为圣君临朝而欢欣鼓舞的大臣们,完全无法共鸣。

整个朝堂因此隐隐形成了一股子反急、反躁的浪潮。

这股浪潮并不是要反对新政,也不是说不改革,只是希望缓一些、慢一些、从容一些。

治大国,若烹小鲜。 这才是他们信奉的至理。

是故,由成基命牵头翰林院组织的这场“张居正新政批判学习日讲会”,不止是皇帝的心愿,更是众位大臣的迫切心!

上次成基命汇报说,翰林院正在梳理史料奏疏,至少需要半个月才能进行第一次日讲。

众位大臣明面里说好好好,不急不急。

结果不到三日,他就被首辅、次辅、各部尚书轮番登门“关切进度”。

那阵仗,逼得成基命仓仓促促,只花了十天时间,就抽打着翰林院上下,简单梳理了一番材料,办起了这第一场日讲。

秘书处、各委员会全体成员,与永昌帝君一同列席。 一应有兴趣的各部司官员,皆可参加。 偌大的文华殿,硬是满满当当坐了两百多人。

会议开始,翰林院的官员们引经据典,分享着万历年间的各种案例。

一同参会的各位文臣,则是或明或暗,不断地试图引导御座上的那位年轻君主。

“陛下,万历清丈之事,所谓反抗抵抗,只在文臣攻讦江陵公而已,陛下如今诚心定性,区区如此手段,如何称得上反抗。”

“陛下,万历年间清丈田亩,地方上虽有微词,但终究顺遂,可见地方抵抗并非那般恐怖。” “陛下,此事关乎国本,不差一时,或可等到明年夏税再行尝试,也为不迟。”

“陛下,北直隶一地,何须如此兴师动众,只需安排几位得力干臣,足以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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