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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也知道,凭他的资质,靠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突破的。

因此进入霜寒信的传承之地成了他唯一的希望,也成了他的执念。

二十年前,牟春还只是洛水门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内门弟子,资质平庸,在门派里处处受人排挤。

一次下山历练时,他在一处破庙避雨,偶遇了途经此地的朱家主朱清越。

朱清越性情爽朗,见他落拓却有礼,便邀他围着篝火同饮。

二人越聊越投机,从江湖轶事谈到修炼心得,很快便引为知己。

那时的朱清越从未想过,眼前这个看似忠厚的年轻人,心里藏着怎样的贪念。

一次酒后,他无意间跟牟春提起自家世代守护的秘密——霜寒信传承之地的存在,以及开启传承需要两把特制钥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牟春听到“传承之地”四个字时,眼睛瞬间亮了。

霜寒信的大名他自然如雷贯耳,这可是一代宗师啊!

他若是能得到大宗师的传承,何愁不能一步登天?

于是他心中的贪念如野草般疯长。

回去后,牟春立刻暗中联络了一群亡命之徒,又以“共享宝藏”为诱饵,拉拢了洛水门里几个心术不正的长老。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们悄悄摸到朱家所在的清溪村,趁着村民熟睡时,举起了屠刀。

朱清越惊醒时,村子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到处都是惨叫声。

他提着长剑拼死抵抗,却终究寡不敌众,被牟春从背后偷袭,一剑刺穿了心脏。

临死前,朱清越看着昔日“知己”狰狞的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痛苦,同时内心后悔不已。

是他,亲手引狼入室,害了全族性命。

那场屠杀,朱家上下一百三十七口人,除了被奶娘偷偷藏在的地窖的曲南星,无一生还。

牟春不仅割下了纹在朱清越背后上的钥匙打造之法,还在朱家密室里找到了朱家世代相传的《阴阳和合功》阴篇。

钥匙的打造之法被参与屠戮朱家的几伙人各自拓印了一份,但《阴阳和合功》阴篇却被牟春独吞。

说来也怪,牟春在正统修炼上资质平平,在旁门左道上却颇有“天赋”。

他研究《阴阳和合功》阴篇时,竟硬生生从中拆解出一套采阴补阳的邪功——通过吸取女子的阴元来快速提升自身修为。

这些年里,他一边打着“武林盟盟主”的旗号,在江湖上扮演“义侠”,一边暗中掳掠年轻女子,用邪功采补她们的阴元。

那些被他采补过的女子,要么修为尽废,要么油尽灯枯而死。

靠着这套邪功,他只用了二十年,就硬生生冲到了超一品的境界,还靠着侠义之名登上了武林盟盟主的宝座。

可他心里清楚,采阴补阳的邪功终究有隐患,修炼到超一品已是极限,若想更进一步,必须拿到霜寒信的传承。

只可惜,当年他从朱家得到的钥匙图纸构造太过复杂,他找了很多工匠,都没法将其完美的打造出来。

而曲南星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于是他这才设下埋伏,将二人擒获。

“既然你们想吃苦头,那老夫便成全你们!”

说着他扬手一招,伴随着一声嗡鸣,一柄长剑落入了他的手中。

接着他纵身一跃,持剑攻向了谢流烽和曲南星。

谢流烽和曲南星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持着各自的武器迎了上去。

牟春足尖点地,身形如掠空的鹰隼般扑向谢流烽夫妇,长剑直刺谢流烽心口,剑风裹挟着凌厉的气势,竟将周遭的竹叶都吹得倒卷而起,噼啪作响。

谢流烽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手中长剑横劈而出,剑锋擦着牟春的衣袍划过,带起一缕布条。

“铛!”两剑相撞的瞬间,谢流烽只觉一股巨力顺着手臂蔓延,虎口当场崩裂,鲜血顺着剑柄往下淌。

他被震得连连后退三步,后背重重撞在一棵粗壮的翠竹上,竹子剧烈摇晃,簌簌落下满地青叶,连竹节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流烽!”曲南星惊呼一声,双手猛地甩动血色长练,两端的金属球带着破风的“呼呼”声,如两道赤电般砸向牟春的后心。

她虽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却依旧将长练的灵动与狠厉发挥到极致,金属球在空中划出两道弧线,封死了牟春的退路。

牟春却丝毫不慌,手腕翻转间,长剑在身后划出一道半圆的剑弧,精准格开金属球。

“铛!”脆响震耳,金属球被弹飞出去,重重砸在旁边的竹干上,留下两个深凹的印子,竹屑纷飞。

他趁机侧身,长剑突然变刺为削,剑锋带着寒光扫向曲南星的手腕——这一招又快又狠,显然是想先废了曲南星的兵器,断了二人的配合。

谢流烽哪里肯让他得手?

他强忍经脉撕裂的剧痛,纵身跃起,手中长剑如流星般刺向牟春的肩胛。

“呵~小伎俩!”牟春怒喝一声,不得不收招回防,长剑斜挑,堪堪挡住谢流烽的剑招。

两剑再次相撞,谢流烽只觉手臂发麻,长剑险些脱手,他借力往后翻身,稳稳落在曲南星身前,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好一个夫妻同心?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徒劳!”牟春冷笑一声,脚下猛地发力,身形突然化作三道残影,分从左、中、右三个方向攻来,每道残影手中都握着长剑,真假难辨。

谢流烽瞳孔骤缩,他知道这是虚影,却无法分辨哪道是真。

危急关头,他猛地将曲南星往身后一推,手中长剑舞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幕,“叮叮当当”的碰撞声接连响起,他竟凭着多年的实战经验,硬生生挡下了牟春的三次偷袭。

可就在他格挡左侧虚影时,牟春的真身突然从右侧袭来,长剑直刺他的腰腹。

“噗嗤!”剑刃刺穿衣袍,深深刺入谢流烽的皮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深蓝色衣袍。

“流烽!”曲南星凄厉的喊声刺破竹林,她疯了般挥舞长练,金属球狠狠砸向牟春的后脑,却没能成功命中,只擦伤了对方的肩头。

牟春吃痛,抽剑后退,看着肩头的血痕,眼中杀意更浓:“不知死活的臭丫头!”

他运力于剑,剑气如潮水般涌向曲南星,地面的青草被剑气掀起,化作细碎的草屑射向她的面门。

谢流烽见状,不顾腰腹的剧痛,纵身扑到曲南星身前,用后背硬生生挡下所有剑气。

“噗噗噗”几声闷响,数道剑气刺穿他的后背,鲜血顺着伤口蜿蜒而下,滴落在曲南星的裙摆上,在布料上晕染开深色的痕迹。

谢流烽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手中的长剑拄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谢流烽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

他抬头看向曲南星,眼中满是不舍与决绝,“南星,你听我说,你现在就往东边跑,那里有一条小路能通到山外,你带着孩子……活下去。”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曲南星蹲下身,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滴在谢流烽的手背上。

“我们说好要一起看着孩子出生,要一起教他学剑,你不能食言!”

“我没忘……”谢流烽抬手擦去她脸上的血污,指尖冰凉,“可我现在……护不住你们了。”

他突然用力将曲南星往竹林深处推去,“快走!我拦住他!就算是死,我也要为你争取时间!”

曲南星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看着谢流烽转身的背影,心口像是被刀割般剧痛。

牟春见谢流烽要断后,冷笑道:“想送她走?问过我手中的剑了吗!”

他纵身跃起,长剑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刺谢流烽的后心。

谢流烽猛地转身,双手紧握剑柄,将体内最后一丝内力连同精血一起灌注剑身。

普通的铁剑竟泛起一层妖异的血色红光,剑身上的纹路被血水浸染,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老贼!今日我谢流烽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拉你垫背!”

他迎着牟春的剑冲了上去,剑招不再有任何防守,每一剑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厉。

血色剑光与冷铁剑影在竹林中激烈碰撞。

“嘭!”的巨响震得竹叶纷飞,周围的翠竹应声断裂,竹干重重砸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土。

谢流烽的长剑被牟春的剑斩断,只剩下半截剑柄握在手中,可他却丝毫没有退缩,凭着一股狠劲,用半截剑柄狠狠砸向牟春的面门。

牟春猝不及防,被砸中鼻梁,鼻血瞬间流了下来。

他彻底被激怒,怒吼一声,长剑狠狠刺穿谢流烽的心脏。

“呃……”谢流烽闷哼一声,鲜血从嘴角溢出,他看着牟春痛苦的表情,突然笑了,笑得凄凉又释然。

“流烽!”曲南星在远处看着这一幕,脚步像被钉在原地,她想冲上去,却被谢流烽最后一眼的决绝钉住。

那眼神里满是“活下去”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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