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伏地魔将克利切引至一处岩洞,内中暗藏魂器,布下重重机关。强逼了克利切饮那绝望药水,吃的它肚滚溜圆,肝肠寸断,神魂俱裂。
可怜这克利切受尽煎熬,全仗着「雷古勒斯少爷要我回来」一念,方挣得性命逃回。
那雷古勒斯见它归时形销骨立,心下自生疑窦。自此暗查密访,终窥破伏地魔蛇蝎心肠,更晓得岩洞中藏有魂器一物。
这雷古勒斯幡然醒悟,便存了破釜沉舟的念头,复携克利切再探岩洞。
虽盗得挂坠盒魂器,却中了伏地魔那绝户计,当场命丧黄泉,教湖里团团阴尸吞噬了。真个是:少年误入歧途深,壮士回头血沾襟。
这克利切一番话毕,偌大宅邸却鸦雀无声,但闻窗外风吹雪过,簌簌作响。
约莫三五息工夫,哈利霍然起身,叫道:
「古人云,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既知俺义叔骸骨尚在那岩洞,岂有任其曝野之理?自当迎回遗骸,令他魂归故里!」
克利切闻听此言,浑身剧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号哭之声撕心裂肺。
「可是,可是波特先生!那是非常危险的地方!」
「岩洞的湖里有数不清的阴尸,只有一条小船可以前往湖中心,但是小船上只能容下一个成年巫师,而且没有办法用飞行漂浮的魔法……」
「黑魔头太邪恶了!」
哈利双眉紧锁:「你既说那舴艋只容得下一个,当初又如何与俺义叔同过?」
「因为克利切不算巫师!黑魔头想看成年巫师和未成年巫师互相残杀!」
这克利切嘴里哭嚎的厉害,布莱克双目赤红如血,额上青筋暴起,狰狞断道:「那个真正的魂器在哪!」
「我弟弟把那个挂坠盒交给你了,对吧?」
「没,没错。可是,可是克利切销毁不了它。我用过了所有能想到的魔法,挂坠盒一点都没有坏!」
「噢!克利切太没用了!雷古勒斯少爷明明要我想办法销毁它!」
「我问你挂坠盒在哪!」
布莱克知晓胞弟如何死的,更按捺不住,劈手揪住克利切衣襟,唾星四溅道:
「带我去找!」
那克利切心如刀绞,满腔悲怆早塞得满当,却没了心思与布莱克争辩。
只把两只枯手抹着浑浊老泪,鼻涕擤的破风箱呼哧也似,佝偻着腰迳往庖厨去了。
「克利切把它藏在了厨房的抽屉里,和其他雷古勒斯少爷的物品放在一起……」
这厮翻捣片刻,动静愈来愈急,直把锅碗瓢盆撞得叮当乱响。
「克利切明明就放在这里了,可是挂坠盒不见了!」
「克利切绝对没有记错……」
他寻不见挂坠盒,一时疯癫了,直将整个庖厨掀得底朝天,锅灶倾覆,米粮散落如雪,仍不见半点痕迹。
「不!有人偷走了挂坠盒!」
「克利切又让雷古勒斯少爷失望了!」
布莱克听此暴跳如雷,「你把它弄丢了?!这幺重要的东西!你居然把它弄丢了!!!」
这克利切惊惶不定,瞪着一双呆滞大眼喃喃道:「克利切会把它找回来,克利切绝不会辜负雷古勒斯少爷的期盼……」
言罢,又打一响指。但见青烟骤起,身形早化作一阵阴风去了。
布莱克胸中恶火翻涌,恰似燎原猛虎。抄起灶间铜釜铁铛,劈头盖脸便往地上掼去。
但见瓷碗迸裂如冰花四溅,锡壶撞上墙板凹作一团。多比兀自缩在墙角发抖,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直将庖厨砸得如遭兵燹,那布莱克方颓然跌坐在地,胸膛起伏如破风箱,粗喘道:
「雷古勒斯真应该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教授,他明明知道凤凰社和食死徒是死敌……」
「他就是太自以为是了,跟我一样……」
哈利见状,先唤了多比去煎醒酒汤来,自家便盘膝坐于布莱克面前,正色道:
「义父且宽心。待来日哈利自当随你往那岩洞里走一遭,接引义叔英灵归冢!」
这番言语恍若冰水浇头,惊得布莱克醉意顿消三分,连连摆手道:
「这绝对不行!哈利,那实在太危险了!如果你出现了意外,哪怕是死,我也没有脸面再去见你父母。」
「我们应该先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教授再说。」
哈利摇一摇头,「义父此言差矣!方才那克利切早说得明白,若要去那劳甚子湖心,只可乘舟。那舟却只容得一个及冠巫师,便是唤了邓布利多教授来又有甚鸟用。」
「况且那舟既辨不出弱冠巫师,洒家理应走这一遭!」
哈利这番言语端的有理有据,直说得布莱克心乱如麻,当下胡乱颔首应下,各自歇息不提。
转眼过了两日,这夜克利切忽现身形,但见它眼窝深陷,容貌颓废,浑似经了千里跋涉。
问及挂坠盒下落,只说追查到个唤作蒙顿格斯的飞贼身上。
须知这厮是个专在灰道里讨生活的,昔年也曾被邓布利多招揽至凤凰社做个耳目。
自伏地魔倒台,便专拣那些绝了嗣的圣族古宅下手,那布莱克老宅亦教他视作囊中物。只却不知使了甚幺障眼法,竟连克利切也瞒过了。
哈利问明那岩洞所在,机关如何,克利切便又追贼而去。
布莱克得知了方位,登时焦躁起来,急煎煎便要使那幻影移形前往。
正欲行动时,却教哈利一把扯住衣袖叫道:
「义父且慢!欲破此局,尚需一位好汉相助方得周全。」
布莱克闻言一怔,「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