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之后。
帝京,
宰相府,
书房。
户部尚书季道安,恭敬地站在桌旁研墨:“李相,刚刚得到线报,陛下打算重新设立不夜人,还打算把那沈诚直接录用。”
“嗯,知道了。”身穿布衣的李林甫手握毛笔,批阅著尚书台的奏摺。
他约莫五十岁上下,两鬢微白,颧骨若山巔般锋利,鼻翼两侧有深深的法令纹,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个脾气不好的刻薄老农。
但双眸却无比深邃,仿若能够洞悉一切。
书法行笔所用乃是正楷,一撇一捺无比工整。
“李相,陛下此举所求,可不仅仅是长乐县的一个清水衙门了,她名为保护文武百官,实则是要收拢权力啊!”
“此政一出,与铡刀高悬吾等颈上,有何区別?”
“陛下此举,莫不是让天下读书人寒心!”
季道安一边磨墨,一边哭诉。
“陛下做的也没错啊。”李相说著,却见砚台之外滴出一滴墨汁,当即不悦地掏出手绢,小心翼翼地擦拭乾净。
这才把毛笔搭在砚台上,保持和桌案成45度。
见自家相爷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强迫症加洁癖,季道安也是无奈不已:“相爷,陛下这根本就是借题发挥。”
“何为借题发挥?”李相却抬起头:“季尚书,平安县是不是天子脚下?那北齐魔將,又是否潜伏其中?”
“这……”季道安哑口无言。
“这次还好有方雨国师和那个叫沈诚的捕快在,破坏了魔將的计划,否则,事情不堪设想。”李相淡淡道:
“季尚书,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除了是潁川季家子弟,还是大虞的户部尚书?”
“这,臣谨遵相爷教诲……”季道安躬身作揖:“那相爷的意思是,这事我们就不管了?”
“我们为何要管?”李相继续说道:“那沈诚一个捕快,却能破获奇案,既救了郡主和世子,又毁了北齐的计划,可谓是英雄出少年。”
“既是英雄,陛下用之,又有什么错?”
“嘶……”季道安越听越迷糊,搞不清楚自家相爷是吃错了什么药。
怎么还帮沈诚说起话来了?
莫不是被夺舍了……
就在这时,李相却再次开口了:“季尚书,沈诚既是英雄,那自然要做英雄之事,长乐县镇国神剑丟失一案,就交给他了,如何?”
听闻此话,季道安眼神一颤。
约莫十天之前,一道骇人魔气出现在长乐县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