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郎收回视线,斩钉截铁,「夫两军对垒,初则运筹帐中,角智斗谋。或设伏诱敌,或绝粮断援,或诈降乱阵,皆凭巧思制敌。
已而攻守相拒,粮草渐竭,箭矢将尽,前时之谋算尽竭,机变皆穷,旌旗倒折于风,鼓角声竭于野。
届时唯余持刀挺枪,短兵相接,非凭巧计,唯恃血气;非赖权谋,独仗死力。
谋竭而勇失,非为将之心。
当是此时,惧者先溃,怯者先亡,狭路相逢勇者胜!」
鱼郎目光扫过众人,「必不让诸位死于我之前。」
群情激愤,异口同声:「愿效死力!」
十数人霎时起身,紧攥弓矢,脚步沉重,共赴西山。
一路径至泾川,逆流而上,绕到西山之后。
众人正欲整备,却听一阵呜咽之声隐隐传来。
那声音隔得老远,众人顺着来处找寻数里,方才在灌木草窠中发现蜷缩痛呼的远听四。
只因他耳朵已聋,不知声音大小,如今嗓子已经喊得嘶哑,仍旧浑然无觉。
待他发现阴翳罩顶,还以为是兄弟归来。
擡眼一瞧,却见着几张风吹日晒造就的黑脸,显得他们手中箭芒更加彻骨。
远听四当即面如土色,高声欲唤。
鱼郎早已一步上前,手中箭矢直戳其咽喉。
远听四双眼一瞪,嗬嗬不止,双手不断抓在鱼郎手臂上,死命挣扎。
鱼郎下手很稳,并未瞄准心脏血管,而是瞄着气管下手。
适才手刃长脚三时他尚有悚然,如今下手,已是面色如常。
这些畜生,正如禽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