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的尽头处,是一个红色台子。
台上,舞女们穿着类似“草裙”的服装,皮鞋,跳着踢踏舞。
那大腿,
真长,
真白,
看得老云眼睛很生气,不停的骂“有伤风化,成何体统”。
骂归骂,那双老眼是一点不往别处瞟。
6=9+
舞台中央,则是一个穿着黑色旗袍,带着丝巾的歌伶,眼里风情万种,缓缓扭动着腰肢,歌喉甜美中还带着些许的野性,很抓人耳朵。
“玫瑰玫瑰刺儿尖~来日风雨来摧毁~毁不了并蒂连理~玫瑰玫瑰我爱你……”
“这歌唱得很好听。”
周玄其实想说,歌好听,舞跳得也好看,那大腿摇得晃眼睛。
“当然好听了,这歌星是明江府数得上号的……除了百乐门的歌后,谁能跟她比?”
司玉儿又凑到周玄耳边说:“她还是骨老呢。”
“骨老会出学者我知道,咋还出歌星?”
“就是白管家给你介绍的生意——古玲。”司玉儿说道:“这位姐姐,既是骨老,又是歌星,很多大老板都是他的歌迷。”
别说大老板了,
咱桌上这不就有一位——老云,他听歌听得直摇晃脑袋,沉迷了。
等一曲《玫瑰玫瑰我爱你》终了,云子良还叹着气,
“我祖上可怜啊,他玩过见过什么啊,这儿才叫好玩、好景、好歌呢。”
“老云,你少去麻将馆给人送钱,两三天牌费攒一攒,就能来这儿听曲啦。”
五师兄嘲讽着云子良。
“我那是送钱吗?我那是去交流牌技!”
“交流得是有赢有输,你赢过没?”
五师兄火力全开,贴脸开大。
“我……我……”
云子良支吾了一阵,又是“输赢不重要,快乐才重要”,又是“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塌炕”等等让人听不懂的心灵鸡汤。
引得众人哄笑。
“感谢诸位大老板捧场,慈善酒会为慈善,今晚请大老板们千万要慷慨解囊,为西月镇的洪灾送上关怀。”
古玲说完,朝台下大大方方的鞠了一躬。
“咱们也得捐钱。”
云子良像被洗了脑似的。
“捐啊,捐完下个月的牌费就没了。”周玄说道。
“那就……不捐了。”
周玄会心一笑,老云还是没有彻底沉迷,多少还有点理智。
古玲演出完,便去给每桌的大老板敬酒,一直敬到司铭那一桌的时候。
司铭先起身朝着周玄的方向打了打招呼,然后才跟古玲说:“那位,就是小先生。”
“谢谢司堂主的引荐。”
古玲没有再与其余的大老板敬酒,径直走到了周玄跟前,妩媚一笑,说:“小先生,听司铭堂主介绍过你,说你懂刺青。”
“略懂。”
周玄举起酒杯,和古玲碰了碰杯子,
两人分别抿了一口酒,古玲顺势坐在空椅子上,侧着身,似带撒娇的说道:“小先生,你可要帮帮我。”
这种娇滴滴的语气,气得司玉儿扭头,她最烦这种娘们叽叽的女人。
其余的大老板也气得不行,
凭什么?
凭什么我们又捐钱,又筹钱办酒会,想和古玲喝杯酒都那么难,那年轻的小子,竟然能让古玲作陪?
还有没有王法!
但在座的都知道古玲是骨老,也只敢私下里发发牢骚,真让他们去把古玲从周玄桌上揪走,他们可没那胆子。
……
“古小姐,你说说你的情况。”
“我是骨老,相信小先生是知道的。”
“继续。”
“我信奉痛苦与灾厄之神,每日都要让自己承受极大的痛苦,但是……我的痛感忽然消失了。”
古玲抓过桌上的筷子,狠狠朝着大腿刺去。
噗!
一声哑响,
筷子已经捅穿了大腿,但古玲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像捅得不是自己的腿。
“痛感完全消失?”
“嗯。”
古玲拔出了筷子,她大腿处的贯穿伤,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肤光滑白嫩,一点都不像刚刚遭遇过折磨。
“小先生,我们骨老攒香火,靠的就是痛苦,让身体遭遇越大的痛苦,香火便攒得快。”
周玄暗暗说道,合着骨老都是自虐狂?但李乘风好像没有自虐过。
“身体没了痛感,我便攒不出香火了。”
古玲的目光丧了起来。
“攒不出香火,似乎也不算什么大事。”周玄笑着说:“古小姐歌唱得那么好,当歌星也蛮好。”
香火就算不能再进一步,古玲也是骨老,又有歌喉傍身,过上体面生活,怎么着也应该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