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气实在恶劣所以今日的对决选在了屋内,老张在屋中来回踱步几圈,手中的扇子啪嗒一声拍在了掌心:「你且听来。六王毕,四海一……」
一手阿房宫赋起手,到直走咸阳这句时就已经让在场包括丘学官在内的所有人的腰都给说直了起来,毕竟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前几句一张嘴那便就已经是顶级的水平,就连夏林阵营这边的人都暗暗叫好,但又开始为自家的先生暗暗焦急。
这对方上来就交大,一套连招打得丝滑无比,着实是有些吓人了。等听到「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时,其实再对夏林有信心的人多少也有点担忧,这赋的水平奇高,竟有三层楼那幺高。
而一直到结束时那一声「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结尾,丘学官也是一声叹息,双手紧握,甚至看向夏林时竟都有些无奈。
不夸张的说,就这个水平,除非夏林上来就能再来一首《滕王阁序》那个水平的骈文或赋,否则想要赢下来是真的困难了。这基本都到了千古名篇的水平,而且直奔着夏林的项上人头来的,人夏林写《滕王阁序》你张朔就写《阿房宫赋》,这不明摆着有备而来幺。
但夏林却全程笑着听完,脸上不见半分紧张,等到老张手上扇子啪嗒一声合拢后,他才缓缓坐到了桌子上。
「好好好,不愧是你啊,张仲春。」
「夏道生,你是我教出来的,你有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
两人针尖对麦芒,一时之间场面上的气氛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仿佛三国时那猛将对阵一般,光看架势便已是让人呼吸困难。
夏林摇了摇头:「张仲春,你落魄到如今,不过就因为一个狂字。好,既然你说我是你教出来的,我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何为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说完之后扬起下巴:「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
《前赤壁赋》一出,那就是唐宋两大家的巅峰对决,杜牧跟苏轼,两人其实在隐约之间却有八分相似,同有「铜雀春深锁二乔」与「一尊还酹江月」的赤壁之感,又有「牛山沾衣」的「独」「更」之争,还有「无人知是荔枝来」与「不辞长作岭南人」的荔枝纠葛,更有中年危机之时的「明年谁此凭阑干」与「人生看得几清明」的惆怅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