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把自己关在帅帐里谁也不见。帐外能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低吼和器物摔碎的声音。将领们聚在外面,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深的恐惧。
“妈的……当初在草原上,觉得夏王爷带着咱们打王庭的时候就已经够狠了,没想到他现在更狠……”一个参加过当年战事的老牌将领喃喃道,“这还是人吗?”
“将军,咱们还按原计划,等他们鹬蚌相争吗?”一个偏将小心翼翼地问。
“争?争个屁!”另一个脾气火爆的将领啐了一口,“没看见吗?咱们这点人马,够人家塞牙缝吗?还摘桃子?别到时候桃子没摘着,把自己脑袋摘了!”
“都闭嘴!”帅帐帘子猛地被掀开,老刘赤红着眼睛站在门口,胸口剧烈起伏:“传令!全军后撤五十里!没有我的命令,谁敢往前一步,老子砍了他的头!”
他喘着粗气,看着西方鄯善城的方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恐惧,有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敬畏。
“夏林……你他妈的……哎呀!”他最终只是狠狠骂了一句,转身又钻回了帐中。
与李唐、北汉的愁云惨淡不同,西域诸小国这边反应就直接多了,也迅速多了。
于阗国的老王在听完老将带着哭腔的汇报后,当场就差点从王座上出溜下来。他扶着额头,缓了半晌,才有气无力地对下首的王子和大臣们说:“还等什么?赶紧的,把库里最好的玉石、最肥的羊羔子挑出来,还有那善歌舞的女娘,要最漂亮的!给夏帅送去!态度要恭敬!就说……就说我于阗,永远是大魏最忠实的藩属,愿为夏帅马首是瞻!”
疏勒、龟兹、焉耆等国也差不多是同样的光景。使者们回去添油加醋地一说,各国王室都吓破了胆。虽说他们都知道这演练根本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而是给李唐和北汉看的,但这玩意放在谁面前不让人害怕呢?
之前还在李唐和大魏之间左右摇摆的,此刻天平彻底倾斜。
一时间通往鄯善城的官道上,各国进贡的使团络绎不绝,驼铃响得比商队还勤快。贡品琳琅满目,言辞卑谦到了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