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油盐不进的态度,终于让有些人坐不住了。
腊月二十八,裴婉竟亲自来到东宫求见,说是替卧病的祖母向太子求一味宫中秘药。
李治在偏殿见她,裴婉今日素衣淡妆,完全就是按小武的姿态仿的,眉眼间带着几分忧色,更显楚楚动人,倒是叫人眼前一亮……
“祖母旧疾复发,听闻太医院有雪蛤灵芝最是对症。婉儿冒昧,恳请殿下恩准,赐药一剂。”她说着,眼圈微红,竟是真要落下泪来。
李治看着她精湛的演技,心中冷笑。裴家老夫人卧病是真,但为此亲自来东宫求药,未免小题大做,他裴家的东西可不比东宫差在哪里呢。
他正要开口,忽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李治神色不变,对裴婉道:
“裴小姐孝心可嘉,孤这就命人去取药。只是孤还有要事,就不多陪了。”
裴婉接过药,勉强行礼告退。临走前,她深深看了李治一眼,目光复杂。
待她走后,李治才问那小太监:“张相让你传什么话?”
小太监低声道:“张相说,裴家这是狗急跳墙了。让殿下小心,接下来恐怕还有后手。”
李治皱眉沉思。果然,当晚就传来消息:长孙无忌在府中设宴,请了多位宗室长辈,商议在年节时请太上皇下旨为太子选妃。
“他们这是要绕过娘亲?”李治猛地站起身。
老张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门口,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大侄儿,看来有人是等不及了。太上皇久居深宫,向来不理政事,但这道旨意若是下了,就是逼着你表态。”
“伯父觉得该如何应对?”
“等。”老张悠悠道,“你着什么急啊,这几日你什么都不用管,跟姐妹们快活就是,我看……你找个时间独约崔琳去钟南山赏景。”
“然后呢?”
“然后?然后还要我教你?孤男寡女,深山老林,风寒料峭,当然是摩擦生热啊,不然呢?读春秋啊?”
“这不好吧~~~~伯父~~~~”
“滚到一边骚去。”老张面带不屑:“跟我还装什么装。”
腊月二十九,长安城年味渐浓。各府都在准备祭灶事宜,东宫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河间郡王妃匆匆来访,神色凝重:“殿下,老身刚得到消息,长孙无忌联络了宗正寺,要在祭灶大典后向太上皇请旨。”
李治正在批阅奏章,闻言笔锋一顿:“这么快?”
“他们这是要打殿下一个措手不及。”河间郡王妃低声道:“祭灶大典,宗室齐聚,正是最好的时机。”
老张从屏风后转出,抚须笑道:“好个长孙无忌,倒是会挑时候。大侄儿,这可是你立威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