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竟有十余位御史言官联袂跪在了太极宫外,涕泪交加,以头抢地,声言“奸人擅权辱国,败坏礼法,乞请陛下速归,肃清朝纲!”
他们不敢直接弹劾夏林,只能將矛头指向擅权,试图以此製造舆论压力。
但围观的百姓却不这么看,他们在远处哈哈大笑,听闻夏帅的命令之后无数人拍手叫好,多少年了,向来只闻朱门酒肉臭,哪知路有冻死骨,这帮天宫上的人是该知道知道什么叫制裁了。
一时之间,民间与庙堂的声音严重割裂,两极分化,倒隱隱有些嚇人了起来。
几乎同时,多家与关陇世家关係密切的商户开始暗中串联,长安东西两市的米价、油价乃至布匹价格,竟在一日之间有了小幅度的异常波动。这是一种无声的抗议,意在告诉那位跋扈的夏帅,长安的经济命脉,並非完全握在朝廷手中。
更有甚者,一些原本积极准备参选太子妃的山东、江南士族,也悄悄放缓了脚步,递往长安的信件中,多了几分观望和疑虑。他们不怕竞爭,却怕捲入一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甚至可能连带家族一起受辱的风波。
风波自然也传到了依旧抱病的李治耳中。他有些担忧地找到正在庭院里晒太阳、看西域送来图纸的夏林。
“父亲,此举是否……太过激烈?如今外面物议沸腾,儿臣恐生变故。”
夏林放下图纸,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激烈?这才哪儿到哪儿。他们不是自詡清高,讲究体统吗?老子就让他们看看,他们所谓的体统,在老子这儿值几个钱。”
他坐起身,目光扫过儿子年轻而忧忡的脸:“儿砸,对付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温水煮青蛙没用,就得下猛药。他们现在越闹腾,等你娘回来,收拾起来才越名正言顺。你娘那个人,看著硬气,有时候还是太讲究个理字了。”
李治似懂非懂,但看著父亲成竹在胸的模样,心中的焦虑稍稍平息。
夏林又道:“至於那些抬物价的蠢货……嘿,九真。”
阴影中,孙九真无声无息地出现。
“去,把我们囤的粮食、布匹,按低於市价三成的价格,敞开了卖。告诉浮梁和金陵的商队,有多少运多少过来。然后再给我暗中看看是谁在哄抬,七日之后,杀。”
“是。”孙九真领命,瞬间消失。
李治看著父亲轻描淡写间便布下应对,心中震撼之余,也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父亲的权势与手段,真的是深不见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父亲一般……
“对了。”夏林重新拿起图纸,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那个小武姐姐明天就到了,你去接一下,別摆太大阵仗,低调点。”
提到小武,李治眼中顿时有了光彩,连忙应下:“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