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得一面色如常,只是微笑著冲范纯仁鞠躬行礼相对,却还是王安石有些看不过去了,上前主动拉住了石得一的手:“今日之事,多谢石供奉襄助了。”
石得一:“呵呵呵,临川公客气了。”
王安石又转向王小仙道:“介白,今日之事,我们王家敏感五內,无以为报。”
王安石这么聪明的人哪里会看不出来,王小仙分明是做好了把自己给搭进去,把王雾给换回来的打算了,一时被感动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个王介白,平日里表现得狂了吧唧,一副天老大我老二,跟你王安石学点东西都是给你面子,对他几乎是也完全没有一个晚辈的尊重的模样,客观来说俩人之间的关係说好虽然也好,可却总是有些別彆扭扭的。
可你看著真遇上事儿的时候,这一片赤诚之心,让他感动得都快要哭了。
一旁,王雾则是已经哭了,正握著王小仙的手,搂著他哭得的,都已经泣不成声了。
王小仙摆了摆手,说了一句“咱们两家实为一家,不必如此”,却是意兴阑珊,看了石得一一眼,神情复杂得很。
【托这太监的福,这次十之八九又死不成了啊,话说上一次我临死之际,也是被李舜举给救下来的,我莫不是真跟太监有缘么?哎~,有缘也是孽缘】
可你让他討厌这个石得一?乃至恨这个石得一?他也討厌不起来,客观来说此事之后,王小仙大概是死不了了,而石得一却是真差不多是死定了的。
他帮自己解了围,这也许是合赵的意的,还是那话,赵本人无疑是不喜欢陈荐的,是喜欢王安石和王小仙的,根据王小仙从后世掌握的歷史知识来看,他好像是对王安石是有一种,粉丝对偶像的崇拜之情的,此事之后大可以顺水推舟,就將此事给放下了。
但是石得一却不同,范纯仁说的话绝对没有毛病,內侍宦官,最忌讳的就是假传上意,这种事是绝对绝对不可以姑息的,內侍假传上意,这和边將拥兵造反也差不多了。
换言之,这石得一干出这样的事,就颇有些用自己的性命,来保他王小仙的命的意思了,这却是让王小仙也感觉著实是受宠若惊。
“好了,咱们屋里说话吧。”
说罢,王小仙又抱拳拱手,朝著周围这些江寧的百姓鞠躬行礼,说了许多感谢的话,劝说大家散开。
进了屋去,恰好王小虎和王小蝶等人慌忙从书院中赶了过来,又是好一番的安慰,自然不提。
范纯仁走了,这屋里便也只有石得一一个外人了,王小仙也终於向石得一行了一礼,感谢了他的捨命相救之恩,道:“今日多谢石供奉相救了,只是所谓的太皇太后旨意,有还是没有,咱们这些人心里都是有数的,在下实在也是疑惑,您这是为何要捨命相救啊?”
石得一闻言,笑著也朝他们回礼道:“听李舜举说,你王介白对我等宦官並无厌嫌之意,反而为我等处境多有不平,甚至还敢冒天下之大不的和他结为异姓兄弟,当时我便对您格外的好奇了,此次南下江寧,终於见到了王小官人,才知当真是少年俊彦,人中龙凤,让人忍不住十分的欢喜。”
说著,这老太监还笑眯眯的,握住了王小仙的手。
被一个老太监拉著手笑眯眯地说这些,饶是王小仙,一时也是不禁有些无措。
“今日襄助,只为两件事,其一,是我知道你是个心里向著咱们这些可怜人的,以介白天下无双之才学,入朝之后必得重用,
我们这些个可怜人,也好有个替我们说话的人,不求你为咱们这些人去遮风挡雨,只希望本朝修史之时,不要去蓄意抹杀咱们这些人的些许微功,也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