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軾这会却是不吃了,道:“这都已经是快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吧,这王介白到底是砍是放,还是流放,朝中也没个说法么?”
王选:“谁说不是呢,群臣在此事上其实都已经表態了,大多都是向官家求情的,认为其罪不至死,有的主张流放雷州,有的主张流放崖州。”
“就没有主张无罪的?”
“怎么没有呢?参知政事元絳就为其求情,准许其戴罪立功,另外,王安石已经上了路了,人还没回来,求情的奏疏就到了,同样是主张准其戴罪立功的,主张任王小仙为河北东路转运使,同时作为钦差去巡视瀛洲。”
苏軾闻言噗吡一下乐了:“出任转运使,这叫戴罪立功么?”
王选:“你还真別说,朝中不少人都以为此事未尝不可,河北今年的情况你们二人一直在蜀中可能不知,
七月甲申、乙酉、辛卯三日连震,八月壬寅、甲辰再震,沧州、莫州再震,去岁潮州刚刚震过,震塌了河堤,那堤坝都没来得及修好,今岁这般再震,又是擅州方向黄河决口,常平仓內早就已经几乎空了,朝廷何以賑济?
十数万灾民进开封,现在就在这东京城外,每日光是賑济米粮就是个天数,据说度支司也已经快要没粮了。”
苏辙:“怎么可能?东京也没有余粮?”
“前年东京不是也地震来著?本就紧张,再说今年,唐公疯了一样的乱咬,为了查帐,甚至已经亲自担任財相了,唐公啊,干了一辈子台諫,他哪懂什么財政?这就是去查帐去的,谁还敢乱挪帐目?便是有粮,这时候也只能没有了。”
苏軾:“合著唐公查帐还查出错来了?”
“谁知道呢,但现在更关键的不在於国內,听说,辽国那边也遭了灾,同样是地震和洪水,辽军已在边地集结,边地摩擦极重,大有要讹诈咱们一把,让咱们大宋出钱賑他们辽国的灾的意思,
哎,也不知朝廷要如何应对呢,这时候他们要是真打过来,何人能挡?”
“如此內忧外患,何人能挽狂澜?满朝文武,谁敢说自己这个时候敢去河北任事?”
苏辙:“怎么,朝中的这些个大臣都不行,他王介白,难道反而能行?”
“嘿,这可还真说不好,所以就有人说么,將他王介白派到河北去,若是能解了此番为难,便算他戴罪立功,既往不咎,若是不能,致使灾情愈发的严重,亦或是辽国当真南下用兵,守备失利,再杀他以谢天下不迟啊。”
“那官家,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这话问的,谁知道官家是怎么想的?这是我该问的?”
“你不是官家的姐夫么。”
“呵呵,我啊,才不想过问这朝中之事呢,当官有什么好啊,美食,书画,诗词,这才是人生之真諦啊,来来来,莫为这些俗事縈怀,今日给你们二人接风,痛饮,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