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朝时,我大宋禁军加起来也才二十几万,平定天下,至多也只用了一半的兵力,慕容延釗统兵三万,六十三天便可连灭南平、湖南两国,王全斌统兵五万,六十六天而取后蜀,就这,都还算上了在路上的时间。”
“都说辽人凶悍,可是李继勛辽州之战,田钦满城之战,韩重定州之战,党禁的瓦桥关之战,我大宋与辽国作战哪次不是野外製胜,以少胜多,我大宋的看军力当真弱么?”
“你们都说什么以文制武,结果呢?治来治去的,国家的军队数量居然超过了一百一十万,一百一十万的军队啊,结果呢?打不过一个小小的西夏了!”
“庆历之耻!还好意思去祭告太庙,当做我大宋的武功去大肆宣扬么?要不要脸啊!”
“朕所希望的,乃是继承太祖遗志,所求者,也不过是儘可能的恢復太祖旧法而已,你们非说我搞的是五代旧法,那也罢,五代就五代吧,即使是五代,又何曾有过如此屈辱之事呢?”
这话,其实赵项是很明显在偷换概念的,毕竟群臣的主要诉求至少目前为止还只是请斩王小仙而已,也没人反对他搞军改啊。
而且客观来说大家的愤怒其实主要还是对於赵绕过了官僚体系的不满,而不是他到底绕过官僚体系做了什么。
“臣,大理寺丞孙浩,请官家准许臣,告老还乡。”
突兀的,一个老头挺直了腰杆喊了这么一嗓子。
“用辞职来威胁朕么?张若水?”
张若水点了下头,跟自己的亲信兵卒吩附了一声,而后,便见四名全家兵卒一拥而上,竟是將这老头给摁住了。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士可杀不可辱,士可杀不可辱!”
“要告老,当然可以,但要做好交接,李宪。”
“臣在。”
“明天给朕查,他的家產相加,若是不到一万贯,便许他在做完交接之后安然退休,若是超过一万贯,则家產充公,若超过十万贯,给我把他全家都了流放雷州,士可杀不可辱?老贼,汝若敢死,朕流你全家去沙门岛!
那老头一时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就想要大骂一声昏君,但一想到全家流放沙门岛,却又偏骂不出来了。
要知道,北宋不止是不杀士大夫,其实只要不是谋逆,就连普通老百姓也是很少有直接砍的,
便是山贼土匪,江洋大盗,一般也就是流放沙门岛。
可这个沙门岛分明是朝廷有意保留的一个人间地狱,吃人的所在。
这里的吃人並不是个形容词,因为沙门岛是有意只给一半左右的食物配给,让岛上罪犯有意爭抢的。
赵项:“不就是要逼宫么,朕让你们逼,来人啊,给我把他们屁股后面的支钟都给我撤了,朕倒要看看他们的膝盖和腿,到底有多硬。”
说罢,赵一挥手,张若水上前欠身一礼,而后一眾的羽林卫一拥而上,纷纷將这些文官们的支踵给撤掉,若有反抗更是兜头便打,將士大夫尊严赤裸裸的踩在脚下。
“休要辱了唐公。”赵颈突然喊道。
於是,唐介成了群臣中唯一的例外,不但没撤他的支踵,反而还有兵士给他搬了一个马扎。
老头本身也是快死的人了,稍一犹豫,索性便也真的坐了上去。
“诸位,朕本想与你们好好做事,一同相忍为国的,但现在看来你们不想跟朕相互忍耐,那就別怪朕不客气了,我还就不信了,我大宋还能缺做官的么?李宪。”
“臣在。”
“即日起,扩建皇城司,命你在军中挑选家世清白之人,辅佐唐公建立御史台殿直,台諫殿直,皇城司殿直,好好地给朕查一查,这三千万贯的亏空到底哪里去了?”
“朕,也知道这是体系的问题,是法度的问题,凡是涉案有关人员,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交还赃款,朕要的也不多,只要能交还相关亏空的一半,免尔等无罪。”
“若是连一半也还不上的,欢迎你们向三直揭发检举,只要能咬出同谋,拿出证据,亦允许尔等减罪,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