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小仙笑著点头不说话,谢景温却道:“岳父您这就是仗著您资歷老,欺负介百兄不会跟您辩驳了,您说的这些根本不对。”
“哪里不对了?你说,哪里不对了?”唐介扭过头,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就是不对么,您和朝臣想的是稳妥,而所谓的稳妥往往又总会流於裱糊,而官家的理想是恢復太祖遗志,收復燕云重振华夏,自然需要更激烈的改革。”
“更何况事以密成,將门那么深的底蕴,跟你们这些大臣商量了,很可能他们也就知道了,客观来说產业换股份,杯酒还兵权,我倒不觉得那些將门会不同意,可是价钱呢?
如果他们联手抬价,要跟官家换更多的股份呢?要是只愿意出售部分產业呢?归根结底,是不是还要坑朝廷更多的钱?亏您老现在还是三司使呢,这么没有经济意识。”
王小仙见状微微有些讶异,也是没想到,他们翁婿二人居然是这样相处的。
“变法么,自然要在摸索中前进,官家曾说过的变法三原则,就很有道理:可討论,可试错,可调整,只要任何时候都不违背这三个基本原则,变法就一定会是良政,按您说的那样,这世上又怎么可能会有完美的,在实施之前就真的妥当,万无一失的政策呢?可试错,可调整么。”
唐介:“那还有个可討论呢?”
“谁拦著您討论了呀?只是討论也不能影响新法的推行,当今的大宋,不变法是一定不行的,是要亡国的,至於您说的那些城外禁军,其实官家和介甫,还有將门,政事堂,乃至於军户代表,不也已经正在討论,在逐步尝试安置了么?”
王小仙:“已经在尝试安置了么?”
“介白兄,居然不知道么?”这回却是轮到谢景温异了。
“我不知道啊。”
谢景温:
:·...........
唐介:“我也不知道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景温闻言咽了一口口水,一时也是情不自禁的觉得有点尷尬。
唐介不知道这事儿很正常,毕竟他这几天也没上朝,而且他现在也已经不是参知政事了,政事堂有什么事情討论的话,除非是跟他有关,否则也不会叫他。
但是王小仙不知道,那就有点让人想入非非了。
“我,我,我是昨天我妹妹来送我,我妹妹跟我说的。”
“你妹?”
唐介:“他妹夫是王介甫的弟弟王安国。”
“哦~”
王小仙恍然。
看来是有关於安置城外兵卒的討论,王安石是参与,甚至很有可能是主导了的,而且回家后和弟弟说了,那就说明这可能本来也不是什么机密,再之后王安国和自家夫人说了,这夫人又跟谢景温说了。
以至於这件事连谢景温都知道了,自己却不知道,这好像说明了一件事:王小仙这个变法的始作俑者好像是被排挤出变法的核心决策层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