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
这老头本来身体就不好,一路长途跋涉到了地方之后正发烧,突然遇上了这般大事又受了惊嚇,马车下来之后好一顿顛簸,却是连谢景温也不知道老头是什么时候这样的。
“有没有水?快,给老爷子喝点水。”
“王介白—”
老爷子迷迷糊糊的口中居然在呢喃著王小仙的名字。
“唐公,我在。”
“莫在—·河北—杀太多人—
............
“你要牢记,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则新,黄河九曲方入海,一味逞强非正道,朝堂上的事从来都是曲求易,直取难,你要做朝中大臣,就不能和朝中的大臣撕破脸,咱们大宋朝爭,从来都是斗而不破,你不懂斗而不破,將来如何去做大臣?”
“大事开小会,小事开大会,小会出谋划策,大会统一意识,你和官家为什么不事先去开小会?既然不开小会,又为何要在大会上成立三直?”
“我若是官家,我后续要变法也不用你,你不能与同僚和睦相处,如何能让你进政事堂?门下议事,每日都是何等重要,日理万机,又哪有时间给你吵架?
你若当真要在政事堂吵架,难道要官家给你做和事老劝架么?你若是动不动就和人吵上一回,这政事堂到底是办事的地方还是吵架的地方?”
说著,唐介没了动静。
“唐公,先別说了,喝口水吧。”
王小仙现在也不知道这唐介是什么情况,到底是昏著的还是醒著的,甚至都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年轻人出风头不能出得太多,木秀於林风必摧之,宣德门前的场合你不应该说话的,不应该的,这般除了得罪人之外全无任何益处,官家也会不喜,这般的大事之下只能有官家一个人,一个人,一个人————”
“你还年轻,做事不要急”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则新—
“潜龙勿用,潜龙勿用———”
越说到后面,唐介的声音就越是低,到最后更是乾脆完全昏迷了过去,王小仙伸手去摸,只觉得唐介的体温极高,怕是得有近四十度了,分明是在说胡话。
“有没有医生啊,啊?医生?”
“我,我是医者,我来。”
幸好,唐介这样的大臣,又本来就有病,隨行確实是带著医生的,只是跟禁军在一块,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