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贞要削藩,他们就帮著李存灭梁,李存吝嗇赏赐,还是他们造反弒君,有利则忠,利尽则反,將手中的武力当做筹码,轻蔑朝廷,肆意屠杀主帅。”
“他们將节度使的妻妾轮jian,子嗣阉割,將朝廷的监军製成人烛,夜间在城头上点火嚇嘘百姓,盘剥百姓商户,荒废水利设施,耕地荒废,这,难道就是他王小仙要的復兴么?这就是他王小仙要的,所谓强兵么?”
“魏博牙兵那时候號称离乡即溃,根本连敌军都看不见,在征伐的路上就一鬨而散,甚至是杀帅自逃,这,就是他想要的强兵么?”
“让军队跟著外地来的商人去做工,去赚钱,还要做河北场院,是不是还要选军户代表啊?那这和魏博牙兵的区別何在?就算我要杀他,那我也是为了我大宋的江山社稷,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我有何错?”
“我没错,他王小仙要杀我,我就让他杀,我要当面2他一脸吐沫,我要將这些道理给他讲出来,我要骂得他这个国贼无地自容,他日青史昭昭,自有后人,写我李家的忠骨!”
这李肃之,面色坚定眼神决绝,仿佛是大义临头,不惜捨身一般,他那师爷和学生还要再劝,却是被他不耐烦地轰走。
第二天,李肃之遣散了全部家僕,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新的纯白色绸缎长衫,却是也不出门,安安静静地就在书房等看他。
大约下午的时候,王小仙將城內绝大多数的地主豪强都给抓起来抄家了,这才带著兵卒得一脚端开了他书房的大门。
却见此时的李肃之,身穿著上好的纯白绸缎,头髮被打理的整整齐齐还梳了油,原本根根如钢针一般的鬍鬚竟是全都剃了,皮肤虽然还是黑但至少洗的极为乾净,王小仙进来的时候这人正以一个十分端正的姿態跪坐著弹琴。
琴旁还点了一炉上好的檀香。
看得王小仙都愣了一下。
“你们先坐,等我弹完这首曲子不等说完,就见王小仙一伸手,从身后王显的手里接过一柄长柄斧子,乓得一下就將这珍贵古琴砍成了两半。
“不好意思,赶时间。”
【你还装上逼了。】
“王小仙,他日青史之上,你——”
林懂上前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这货的手劲极大,也不知是不是专门练过类似於扇巴掌的功夫,两巴掌下去这李肃之的脸颊已经像大馒头一样的高高肿起,嘴里的牙也全被打得鬆了,晕头转向之间脑瓜子更是嗡嗡的,就听那林憧道:
“哪这么多话,官人说了,一会儿要举办公审大会,公审无罪的当场释放,公审有罪的直接就杀,审一个杀一个,尔等谋逆,劫杀钦差,还有种种罪行都已经证据確凿,还有什么好说的?快走,爭取在午时三刻之前,把你们都审完,都给砍了乾脆。”
“直,直接砍?这就砍?不,不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你们不能这样,王小仙,你没资格审我,我,我是宰相之子,我是一府太守,经略,我还是諫议大夫,我,我是諫议大夫,我是朝中大臣,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士大夫!”
说著,这李肃之纯白的丝绸长衫之內,却居然还流出了一股焦黄焦黄的尿液,味道极大,熏得眾人都不禁捂住了脖子。
林憧也不嫌弃他臭,拎著他的脖领子就好像在拎著半扇猪肉,直接拽著就往校场上走。
“魏博牙兵,魏博牙兵~,魏博牙兵,魏博牙兵~”
原本想了一肚子义正词严的词语,要当眾骂王小仙,甚至是准备好了要与他进行辩论的。
毕竟他这个身份地位,不管怎么说也都是一定能在青史上留下几行名姓的,只想著自已哪怕是死,也一定要死出他们李家人的风骨傲气,起码不能给他爹李迪丟人,不能给举荐过自己的狄青去人。
可谁料到事到临头,先是被一斧子砸了琴,后是被大嘴巴子扇了脸,这一肚子的火却是怎么也抖不出来了。
一路上,大多数路过的禁军都不知道魏博牙兵是啥,只是看著他这般的悽惨模样,许多人却是也都感觉到了痛快,而知道魏博牙兵是什么的,则纷纷对他怒目而视。
“官人您看,这货果然不是什么好鸟,这些禁军的兵卒都不爱戴他,都在唾弃他,他果然是个贪官。”
“没,没,我没有,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