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江寧公。”七月中旬,章惇风尘僕僕的来到了登州,王小仙知道这就是赵頊派来跟他做交接的,交接明白他就可以枷进京城待罪了。
一时间既有一点不舍,又有一点一切终於要结束了的坦然,对章惇,自然也就没什么可保留的了。
“你看那边,那是造船厂,目前已经有点模样了,上市了么,目前看来大概是已经有点样子了,整个工厂的投资超过两百万贯,光是从广南,江寧等地调过来的工匠就有两百多人,这里面专业船工就有一千多,禁军工人至少两万人,算上水师,海上的河里的都加一块,五万人问题不大,足以养整个京东路的禁军了。“
“不过当然,有水师负责运输,也得有足够多的货才,核心还是要发展工商业,也就还是要变法的,当然,顺带手的也防备一下辽国,从咱们登州出发,走海运的话,这距离日本是比较近的,而且就是辽国的苏州,咱们和辽国的贸易,也不能全指望辽地汉人,在苏州做交易,还可以很容易联络上辽国的熟女真,亦或者是高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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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色目人,虽然生活习惯上和咱们不同,我也知道有时候他们挺討厌的,但是不得不说他们其实也还是有点真东西的,尤其是航海,一定要善待他们,想办法从他们那套来航海技术和地理图,这都是无价的宝贝,我跟官家的奏疏里已经说了,必要的时候给他们封王都行,一定要好好地忽悠他们,没掌握他们的海图和牵星术之前千万不要跟他们翻脸。”
“如果出海的话,不管走到哪,看到没见过的农產品一定要在盆里养著带回来,指不定哪个在咱们大宋就能种活,指不定哪个就能杂交,韩琦那边高价收,你们千万要將此当个大事来干,这是干係到我大宋的百年基业的。”
“对了,我还画了一世界地图了,当然,都是瞎画的,你就当我是神仙託梦吧,我也没別的解释,当海图来看,肯定是毫无参考性,但大概的,有一天咱们大宋的船队要是有能力驶向远海的话,留著当个参考吧。”
反正,王小仙磨磨唧唧絮絮叨叨的拉著这章惇说了足足两天两夜,也是希望儘可能的將自己会的都传给他。
他这套政治主张,居然还有大臣能跟进,也是不容易,当然,这也是因为这章惇是福建人的原因,福建那地方,豪强户也少有不出海的,真正的坐地炮可能就是山里的野人了,说话都没人听得懂的那种,在大宋也算是生藩。
王小仙的歷史只是爱好者的水平,却也知道这个章惇是將来后王安石时代变法派抗鼎的人物,一般会认为他的能力还尤在王安石之上,政策制定什么的也要比王安石更务实,北宋似乎也正是在他的手上被推向国力巔峰的。
不过都说这人政治斗爭斗得狠,不像王安石那么君子,变法的同时在整治反对派的时候心狠手黑,以至於被认为人品远不如王安石,最后被整到奸臣传上去了,但反正以王小仙的那点浅薄歷史认识,也没看出来他哪有值得上奸臣传的地方。
当然,最出名的还是那句“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大预言家了属於是。
自己这次这个槛,十之八九是过不去的,以至於他跟章惇说这些,都有些近似於託孤了。
在他看来,章惇未来的能力,成就,都是远在王安石之上的,可能確实不算大贤?但肯定是个能臣没跑了,而且敢在这个旗帜鲜明的支持自己,敢跑过来接自己的班,著实是让王小仙也有些感动和敬佩的。
“这些,对了,这些东西都给你吧。”
王小仙又到了书房,找出一大堆的纸张,厚厚高高的摆了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