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点人去攻打闹讹堡,確实是颇有些敢死的意味了,將士们心中躕,也是应有之意,贪生怕死,本来就是人之天性,可是此前你们坐看友军覆灭而不动,如今给你们安排了这个任务,本就是在將功折罪,正巧,我也是被贬下来当敢死队的,便自作主张,来到了你们这两將军中。”
“我这人是文官不会打仗,我能答应你们的,也就无外乎是同生共死这四字而已,我在此將丑话说在前边,无论是谁,若是再有怯敌之事,都会定杀不饶!”
“但若是此战咱们侥倖,能活得下来,我王小仙事后必视尔等如手足兄弟,此生绝不敢负。”
王小仙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自有力士大声的重复他的话,確保校场上每个人都能听得见,说到底一共也就两千兵马,加上从廊延路带过来的种家军也就五千来人,靠肉嗓子喊,也就足以传达思想了。
说话间,王小仙伸手一挥,却是林憧等人抬著两个大箱子上来,一打开,却见里面全都是金银財宝。
“这些钱,是我从延州来的路上,在延州等地,找一些財主们借”的,人人都有,所有人都有份,军中有家人的,交给家人拿著,家人不在军中的,有专门的胥吏给你快马送回去。”
“另外,咱们跟种家已经谈过了,包括种家的商行在內,我们要成立一个专属於西军的大商行,做股份公司,都知道什么是股份公司吧?
一会儿来我这登记一下,每个人拿一股原始股,死了的,两个原始股送给你们的家人,而且我跟你们保证,你们留下的家人,只要我还活著,我就一定会管到底,就算我死了,我也已经给官家去了信,你们的家人能进军械监的就进军械监,能进羽林卫的就进羽林卫。”
一旁,种咏的眼角不自觉地抽了一抽。
这咋还啥都没开始呢,他们家那点原始股就缩水一大截了呢。
“我话讲完,谁还有什么意见,有不服的,可以儘管提出来。”
说完,就见校场上好一阵的耸动。
这一手也算是恩威並施了,李信等正副將都给杀了,自然也震慑了他们,心知这是真的狠人,一时间大家也没什么说的了,虽然不救援李宗谅的决定主要还是李信这个將领做出来的,但是兵卒和將军,本来就是荣辱与共,他们要是真的强烈要求出寨救援,李信也不可能真绷得住。
只是震慑归震慑,军中,尤其是西军之中,却也还是从来都不缺刺头的,却见一部將突然站了出来,突然大喝道:“江寧公,末將有一事不解。”
“说。”
“江寧公,李经略说咱们这些人不是好汉,畏敌之危,对袍泽见死不救,这些咱都承认,您杀了李正將,但是您以您的千金贵胄之身,亲自来到咱们这几乎可以说是敢死营了的军中,而且赏罚分明,没说的,未將对您也是服气,您江寧公的鼎鼎大名天下无人不晓了,您的承诺,咱爷们也能信得过。”
“只是有一事,实是需要江寧公来为我等解惑,您说咱们要攻打闹讹堡,那要怎么打呢?江寧公能否允许咱们,不去正面攻打敌人的堡垒,而是去扫荡,屠戮那堡垒附近的藩人部落,村落,去烧杀抢掠他们的老弱妇孺,就食於敌呢?
你们这些文官,总说那些归化了大宋的藩人就是宋人了,藩兵就是袍泽了,李经略也是因为咱们没救袍泽,才给了咱们这么个九死一生的任务,行,我们认,不就是当敢死队么,可是那闹讹堡附近的藩人呢?他们总不是宋人了吧,江寧公,让,不让杀?”
“不让。”
王小仙回答的斩钉截铁:“都说西军是虎狼之师,难道所谓的虎狼之师,就是不敢去攻打坚城堡垒,只敢去杀戮老弱妇孺么?”
那部將闻言冷笑一声:“江寧公既然这么说,那,我等不服!凭什么西夏人能来屠戮我们的百姓,我们却无法屠戮他们的百姓?这是战爭,难道还要跟敌人讲什么仁义么?江寧公你假仁假义,老子不服!”
王小仙点头,而后朗声问:“还有谁不服?举手,一併站出来。”
“这个————”
近处,另一名部將拱手道:“官人,非是咱们西军暴虐非要杀他们的平民百姓,只是那闹讹堡现在虽然还没有建完,但也確实是已经建了两个多月,確实是也已经有了一定的城防基础。”
“本来,就是咱们兵少,而他们人多,就算是咱们都不怕死吧,可是以寡击眾,还要攻城,这难度就也实在是太大了啊!但若是咱们能够去劫掠那闹讹堡周边的藩人部落,则自然不同。”
“其一,是就食於敌,西夏是全民皆兵的,外边的那些老弱,实际上也是堡內士兵的家人,屠杀他们,西夏人自然也要出来跟我们野战,野战,总比攻城战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