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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尽未遂,现在又说不出来话,这个线索便由此断掉了,想再深入一些,把潜藏在御史台的蛀虫揪出来是不可能了。

而周世荣煽动那些漕帮对抗官府,又趁机焚毁了所有的证据。

朱元璋怀疑庆元港出海走私的这条路也有人在贪赃卖法,但是所有线索都因为周世荣的死而断掉了。

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行刑的日期定在四日后,地点在南京聚宝门外闹市街头,街口处的“申明亭”上罪状一张接一张的往上贴,最后贴不下了,便往附近的城墙上张贴了十几米。

主犯叶文远、叶弘毅、叶承宗凌迟,龙泉叶氏九族计一千三百余人尽诛。

归德知府周世昌凌迟,周氏九族计四百余人尽诛。

判刘炳凌迟,其九族一百一十余人尽诛。

此外,其他牵连在內的官员们,或剥皮萱草、或诛三族。

朱元璋为此沐浴斋戒,顶礼祭祀昊天上帝,陈述此案大范围杀原因,隨后又祭祀宗庙,把此事票告给列祖列宗们知道。

四日后的一早,一干案犯们便浩浩荡荡从刑部大牢出发,押往聚宝门外闹市。

闹市紧邻著护城河,因为之前便早早贴出了告示,今日一早前来法场观刑的百姓们,立即便將两面护城河边占据,浩浩荡荡的簇拥了不下万人。

奉天殿上。

朱元璋今日叫大起,所有在京七品及以上官员全都来参加朝议,大殿里站不下,就叫品级低的官员们站在廊外听训。

朱元璋站在龙案后面,看著眼前的这帮朝臣们。

他们一个个的看上去忠厚老实,可是没有人知道这帮人之中,又有多少是正在掏空大明的蛀虫。

仅凭藉面相看不来谁是好人,哪个又是坏人,真要从大明几万名官吏之中去辨別好坏,这也是不可能的事。

朱元璋便指著自己的良心,向在座的大臣们说道:

“朕有旨意,你们所有人闭上眼,用手摸著自己那颗良心,静思自己为官以来所做之事,有哪些是好,哪些是坏?”

“得失如何?”

“感切如何?综而评定衡量一番,最后你们心中那个自己,是个什么人?好人还是坏人?”

朱元璋同样用手摸著自己的良心,闭上了眼睛说道:

“咱与你们一起想。”

皇帝带头,眾臣们便跟著闭眼冥思。

奉天殿上一下便静悄悄的,胡翊能够清楚听到自己颤动的心跳,甚至还能听到大殿之中传来的“咚咚咚”的许多人的心跳声音。

捫心自问,胡翊觉得自己是个好官,办的是好事。

但他不是完完全全一心为民的好官和好人,胡翊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逢迎皇帝、为民做有益之事、为弱者伸张公理正义。

诚然这些都是好事,但胡翊却是在选择性做的,他无法做到无论什么事都能够去为之伸张正义,只能做到在確保自己的利益,或者说確保自己身家性命不出岔子的情况下,才能去做这些事。

凭良心来说,胡翊这个好人当的不纯粹,一心只想著自己的生死。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天下之人,又有多少人是海瑞?

能不顾生死的去求一个公道的?

胡翊把自己捫心自问了一遍,最终也觉得自己无愧於心,这便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奉天殿上,朱元璋也已经睁开了二目,他打量著朝堂上的其他大臣们。

说来可笑,这大殿之中站著二百多人,粗略的扫了一眼,竟然只有十余人睁开了眼睛。

此时睁开眼睛的,那都是想通了,觉得问心无愧的。

但那其中还有更多的人,他们双目紧闭,竖耳倾听,在等待著皇帝叫停,才好睁眼。

朱元璋已经看到了自己想看的,至於其他做戏的人,他们的心里到底想没想?

已经不重要了。

此时的朱皇帝缓缓开口道:

“都睁开眼吧。”

朱元璋开始询问起了大臣们:

“朕自登基以来,为帝共十个月,可曾哪里亏待过你们?”

“可曾哪里缺了你们的薪俸吗?”

百官们立即摇起头来。

朱元璋就说道:

“既然未曾亏待你们,朝堂上为何有那许多的官吏与人勾结,行这些不法之事?”

“朕知道,咱大明的蛀虫不止是抓出来的这几个,你们这其中有的是衣冠禽兽!”

朱元璋嘆著气道:

“以后贪赃枉法之前,先摸摸自己的良心,想想何事能做,何事不能做。”

“再想想你们的妻儿、父母,想一想你们的兄弟姐妹、九族亲眷们。”

说到此处,朱元璋猛地一把抽出了天子剑,一剑便將龙案的一角斩下来,怒吼道:

“抓不住你们那是你们的本事,抓住了你们,你们的九族就如此桌!”

“朕有旨意,太子与駙马胡翊监斩,所有我大明的朝臣,一起到聚宝门观刑,你们今日都要给朕看仔细一些!”

一道帝旨传下,朱標和胡翊立即领命,一人手持圣旨、一人怀抱天子剑,领著满朝文武出发前往聚宝门观刑。

今日这场大开杀戒,即便是贵为丞相的李善长,也是不得不去。

此刻看著胡翊远去的背影,李善长目光暗暗扫视著,也在心里重新衡量起了对於胡翊的態度。

別的不说,那一日在太子东宫胡翊拒绝他之后,那份恼羞成怒的不忿之感,此时算是消失无踪了。

凭藉著多年做事的直觉,再加上朱元璋现如今对於胡翊的委以重任,再到胡翊逐渐所展现出来的手段。

李善长大概也懂得了“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的道理,即便拉拢不过来,也该与胡翊保持中立,而不是去招惹他。

想到此处,李善长一把扯住胡惟庸,便笑著开口道:

“亲家,你我同去观刑,今日是陛下惩奸除恶的大好时机,又是你这贤良的侄儿露脸之机,咱们这些做长辈的理应要带头去观刑才是啊。”

胡惟庸点著头,也就和李善长挽手而行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彼此之间都是心照不宣,那些淮西队列里的官员们,前不久对於胡翊还有微词,见到胡惟庸时有些冷淡。

现在便都开始夸上了,热情的好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见面重逢一般。

对於这样的事情,胡惟庸早已见识过太多了,大家都是逢场作戏,逢人露出三分笑意罢了。

与淮西队列不同的,便是浙东队列了,今日他们之中有许多人变得病快快的,的走出宫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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