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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復仁家左边的屋子是睡房,右边的屋子,堆放了一点农具和口袋,应该是粮食一类的东西。

除此之外,就再无他物了。

罗復仁也知道这位駙马爷素有贤名,做的都是大好事。

立即过来躬身一拜道:

“駙马爷,下官多有得罪。”

胡翊连忙摆手道:

“没事的,我倒也不累。”

他当即问道:

“屋里还有一人,可是得了病?”

朱元璋立即便道:

“你去给看看情况。”

胡翊一进这屋子,便闻到一股独特的气味。

这位罗夫人只怕近来腿脚不便,连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了,味道很刺鼻。

罗復仁赶忙过去把妻子唤起来。

她下不得床,罗復仁连连告罪,说妻子无法见礼。

胡翊诊断了一下,开口问道:

“伤腿断过吧?”

罗復仁听闻之后,脸色一喜,直点头道:

“去年有一阵儿,下官在国子监忙得很,夜里给稻田放水,她去守水渠。

黑夜里也看不清,那一跤跌下去,腿就扭断了。

后来也请了郎中来看,许是骨头没正好,走路瘤著腿,时而脚踝肿胀时便下不得地了。”

胡翊点点头。

这是那个郎中半瓶子醋,医术不精所导致的。

当初没给罗夫人把骨头接好,长歪了,就会是这样,

看了一眼罗夫人的脚踝,肿的如同个小西瓜一般,没有半个月怕是下不了地。

朱元璋也不嫌弃屋里的味道,进来看到了,当即问道:

“腿脚都成这样了,怎么不看看呢?

亏你还做著朝廷命官呢,你看看你乾的这叫什么事儿?”

罗復仁顿时神色复杂,有些不好开口,只得苦笑了几声。

见他不好说,胡翊便问道:

“是家中不富裕吧?”

这话罗復仁本来不好说。

胡翊帮他解了围,罗復仁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惭愧,惭愧啊!”

经过胡翊提点,朱元璋这才知晓了原因,这下反倒是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堂堂的朝中七品官,老婆摔断腿都不好治。

现在有了后遗症,竟然只能躺在床榻上。

再一看到罗家家徒四壁,朱元璋跑到右边的屋子里看了一眼,见米缸里还剩下几十斤粮食。

他这才有些相信了胡翊之前说过的话。

此时,再一想到刚才伸手蘸唾沫,把人家窗户纸捅破一个洞的事。

朱元璋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內疚,自责到不行。

他是个急性子,终究忍不住问道:

“咱定下的官俸,应该是够的,咱看其他大臣吃住的都不错。

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把日子过成这样了呢?”

罗復仁只得又用“惭愧”这二字回答。

胡翊开口便道:

“那有些做官的,自己吃喝是不钱的。

比如小婿就知道,有些商贾自己开个豆腐坊,再做起个屠户生意。

他们磨的豆腐、屠宰的鲜肉,一半卖,一半送。

不图赚钱,求得只是个人情而已。”

朱元璋、朱標父子显然听出了胡翊的话外音。

他便问罗復仁道:

“你就是不受那些好处,才因此过於清廉的?

咱看你家中不富足,確实是困苦啊!”

罗復仁又点了点头。

他再看向胡翊这位駙马爷,心中由衷的感激。

一会功夫,就给自己说了两次好话,把自己的处境和清廉举动都说出来了。

朱元璋忍不住嘆了口气,竟觉得有些心酸:

“唉,咱是真没有想到,你们这些官员竟也过的如此悽苦。”

他当即便对太子吩附道:

“贤士岂能居於此处?

太子,回去了就安排,在京城赐一座宅子给他。”

他看著罗復仁,现在只觉得心情复杂,既是看到今日这悽苦的生活,又想起了那些贪腐的可恨官吏。

不仅如此,大概是又想起了大明国库的不富裕,以及胡翊刚才提到官员变相受贿,还有刚才进门时候,胡翊说自己对待官员苛刻的话题。

一时间,心情复杂的朱元璋,也开始捫心自问。

从罗復仁家中出来,他便开口问胡翊道:

“你先前说咱定下的官俸苛刻,明明当初咱是算好的,也叫了能人跟著咱一起定下的俸禄。

当初没出问题,咋就现在出问题了?”

朱標也很疑惑,父子二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这个女婿的身上。

胡翊便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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