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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费仲尤浑,君王赋予他们权力时,行事狠厉而毒辣。

你再看那来俊臣、索元礼,他们能得武则天信任,难道会是不忠之人吗?

你需要知道,人有两面,那忠臣代君王行的是白面之事,那些酷吏待君臣行的便是黑暗之行。

行白面之事,不易遭人恨。

可若做多了黑暗之事,那四人便是前例。”

胡翊静静听著,直到柴氏最后这句人有两面的言论出口,他才猛然间惊了一下!

他忽然发现,自己虽不是酷吏,但名声正在逐渐往这个方向偏去。

柴氏见儿子眼珠突然一定,知道自己的话他听懂了,立即又压低声音说道:

“娘的意思不是说別人待你好,就一定心怀回测,但你自己要知道儘量不背恶名这个道理。

人活百年,好事做了几千件別人不一定能记住,但坏事只需做一件,就会被抓住把柄你岳丈纵然是好心,若是因此而背恶名的事,你就要能避则避,莫要效了那四人之旧事。

常言道帝王心,似海深。”

胡翊这下彻彻底底的听懂了。

他当即衝著柴氏躬身拜谢:

“娘,您说的道理点醒了儿子,我明白了。”

柴氏立即笑著道:

“既然明白了,以后做事要小心,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吗?”

胡翊用力点了点头。

柴氏顿时一脸的慈爱,她一笑,眼角的皱纹皱起,就更显得慈祥了些。

“去吧,这些话娘也会跟你大哥说,明日我们一家都不去观刑了。”

胡翊从屋里出来,心中对於这位娘亲是更加的佩服了。

柴氏的见识之深,令人汗顏。

她所想到的这些事,是胡翊从未思考过的。

帝王心,海底针。

纵然朱元璋不一定有对女婿不利的心思在,但娘今日悄咪咪的这番提点,也给胡翊提前敲响了警钟。

从屋里出来后,柴氏问道:

“老爷,我们娘俩儿在屋中说的话,没有人听到吧?”

胡惟中面露不满之色,开口便道:

“瞧不起谁呢,不就是守个门,放心吧没人听。”

说罢,他也好奇地又问道:

“你们娘俩儿都说什么悄悄话了,怎么这些话跟当娘的能说,跟当爹的就不能说了?”

“秘密,总之是对翊儿好的事。”

柴氏这么一说,胡惟中也就不再多问了。

对於这位极富有远见的妻子,胡惟中的心里也有几分崇敬,尤其是这几年膨胀过后,重新回归本位。

他更加觉得妻子就是家中的女诸葛,女智囊。

他就也对儿子千叮哼方瞩咐道:

“翊儿,你娘说的话要听,咱们家除了你之外,就她一个明白人。”

胡翊立即笑著道:

“爹,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不是把大哥悄带上也给骂了吗?”

也就是大嫂今日回娘家去了,不在屋里,父亲才敢这样说话。

明日要监刑,今夜就要到刑部大牢去验明囚犯正身。

从附马府出来,趁著还有时间,胡翊回去给朱静端做爱心午餐。

自从她怀有身孕开始,胡翊每日抱著媳妇肚子听十好几遍,总是没听出什么动静。

对於这个尚未出生的新生命,其实更像是他和朱静端爱情的结晶,胡翊也时常会忍不住好奇,

幻想著孩子是男是女?

出生之后,又会为这个家带来哪些变化?

他想让孩子將来传承自己的医术,当然了,这还得等它出生,看看是不是这块料。

下午,在太医院为医士们上了一堂课。

这是胡翊第一次以一个医生的身份,给学生们上课。

对於他所传授的许多医理,医士们极为惊奇。

这些东西要放在许多太医、御医们的眼中,那都是极其离经叛道的。

但现在的胡翊完全不用顾及反对声音。

因为他教授的东西就是对的,

太医院的蛀虫清理的差不多了,再加上钦封“大明医圣”的头衔,现在还敢反对他的人不多。

夜晚。

东宫侍卫打著灯笼,在头前带路。

作为明日的监刑官,胡翊来到死牢。

刑部死牢中,专门划出来一块羈押罪官的地方,这里也並不是如其他牢房那般骚臭、难闻。

死牢里面很整洁,仅是洪武三年初,这里面关押待死的罪官已经不少了。

牢房之中看上去很体面,但杨宪却是一点也不体面。

下狱后的日子,他显然活的不好,这点从他蓬乱油腻的头髮,还有满布血丝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来。

“胡-咐马?”

“是你?”

看到来人,杨宪一时间竟不知是喜是悲。

自从被关押进大牢,除了那几次审讯外,他再没有与人说话的经歷。

外面在过年,他在坐牢。

外面年过完了,他还在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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