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今年年关附近,咱们一起去施粥的时候,那城外连绵下来有好几千个难民吧?”
“对啊。”
朱楼不假思索答道。
“嗯,我还记得那时候南京城所有的城门外,都聚集了大量难民,加起来足有一两万人之多。
胡翊的话锋突然一转:
“你救了二百余人,这附近的街坊百姓都在感谢你,倘若救一两万人,整个南京城都会感谢你。”
朱开心地点点头,可他忽然意识到不对,了一下后突然道:
“姐夫,我只有一个人,好像救不了这么多人,我也没有那么广大的財力。”
见他自己明白了,胡翊就欣慰地笑了:
“是啊,一个惠民医局附近就有那么多贫苦人,一个南京城加起来得有多少啊?”
“整个大明又不知道有多少,照这么看救是救不过来的。
好像还有句老话叫做救急不救穷吧,咱们只能救他们一两次,却救不了他们一生。天下间这么多的贫苦孩子,以一人之力又能救几个呢?”
话说到此处时,朱楼陷入了思考。
胡翊没有继续再说教下去。
如果是正常的教育谈话,往后就该告诉朱要注意民生,顾及百姓,教他未来如何运用国策、
律法和官吏去施政了。
但这些东西太说教,你说一遍给他印象其实也不深。
朱家的皇子们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眼界是有的,这些东西点出来,他们自己会想明白的,无需胡翊去教。
而许多事情,他们自己想通了,也就记住了,甚至会去付诸实践。
这远比別人直接告诉你道理要有用的多。
胡翊这个姐夫做的事,就是引导一下,叫他们多看看,多接触接触,从而养成一定良好的意识。
未来的路终究要他们自己走,谁也不知道会走成什么样,所以,一点引导也就够了。
时间过了並不长,沐英亲自到医局来了。
胡承佑带去了那封书信,按照姐夫信中所说,沐英还真就把胡承佑给扣下了。
不过这种事还是要过来跟姐夫再商量一下,胡承佑毕竟是他堂弟,何况其父胡惟庸已做了大明丞相。
现在大家都知晓,胡右丞办事得力,讲求务实和效率,团结淮西与浙东两派,贤名已经盖过汪广洋这个左丞。
照这样下去,很快,胡惟庸就能做到左丞相的位子上,取代汪广洋並不难,到那时整个中书省就是他一人说了算了。
这样看来,胡翊虽是自己的姐夫,沐英也要过来再与他商討商討。
“姐夫,將承佑放在我帐下听用,此举胡相同意了吗?”
“没有。”
胡翊照直说道:
“他全权叫我处置此事,我也早早差人告知过了。既然到现在也未见他阻拦,你就放心回去做吧。”
沐英点点头:
“那该怎么训?”
沐英面露难色道:
“若真像姐夫信中所说那样,往死了训,我可不好办。
胡翊就翻了个白眼:
“我就是要叫人往死了训他,这傢伙太轻浮了,需要给他改改性子。若是想轻鬆些,交给康茂才、宫中统领们还方便些,那我还麻烦你干嘛?”
沐英点点头,他知道姐夫这是拿他当自己人,才託付胡承佑的。
想到此处,他就知道了。
“那我按著营中练精兵的法子来教他,定然把他的面貌和气象更改一新。”
听到这话,胡翊笑了,开心的道:
“这就对了,他是我堂弟,也就是你堂弟,该揍就得揍,该罚就得罚嘛。”
胡翊心道一声,这下去了沐英那里,就有胡承佑受得了。
沐英这套练精兵的方法,是在被常遇春教育过后,照抄常遇春的那一套。
每日体能训练极其恐怖,从跑步到举石墩,再到拳法、脚法、箭法、兵器各种训练。
那是真真切切的从早到晚,把人往死了操练啊!
常遇春军中的精锐们如此练法,当然吃的伙食也好,每人一日间都给一斤肉,餉银也高。
不过胡承佑到了沐英军中,屁的好处都没有,就是去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