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你该死啊!
今日我们这些文官们的性命,断送你手!
竟不曾想,你与胡翊俱是一丘之貉,算我等错看你了!”
户部的一名照磨立即站起身来,他已经猜想到今日乃是必死之局,当即便决定撞死在这御阶上,不愿再受辱。
可朱元璋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坐在龙椅上当即斥责道:
“在朕的面前辱骂同僚?”
“畜牲东西,速速將他拉下去剥皮凌迟,以做效尤!”
隨即,朱元璋手指著底下一帮情绪崩溃的文官们,怒道:
“你们都给朕安静些,宋师,你接著奏。”
“老臣宋濂伏请陛下纳諫,开始奏第二本。
臣以为,举子们衝击惠民医局,本就该严惩,此乃事实清楚、证据充足之事,无需再额外审理。
文官们以此来要挟陛下,要求释放闹事的举子们,且將此事越闹越大,直至如今胆敢质问君王,此乃明显的谋逆、逼迫君王大罪!
臣当日听罢就觉得匪夷所思。
这后来动用人脉细细一查,才发现其中异样,原来这其中不少闹事的举子,与在场这些文官们乃是子侄、亲属关係。
臣请陛下严惩这些文官,他们不该徇私枉法,恐怕派人衝击惠民医局,这其中也有他们的指使。
更不该无视君父,悖逆纲常,臣请治文官们逼迫皇帝、威胁谋逆之罪!“
“宋濂,你血口喷人!”
“此事明明明是你所为,因何陷害到我等的头上?”
人群中,立即就有人攥起拳头,疯了似的过来殴打他。
胡翊立即开了口:
“官们要杀灭口,阻宋师继续道出实情,来人啊,保护宋师。”
駙马爷开了口,几名侍卫立即將宋濂护住,伸手格挡住底下破防的文官们。
尤其是胡翊这句“文官们要杀人灭口”,更是把底下文官们气的跳脚直骂,一个个的全都破了防!
“胡駙马,你凭何断定我等是要杀灭?”
“就凭你长了张利口,就可以凭空污衊了吗?”
“陛下啊,駙马无凭无据,就敢欺辱朝廷命官,臣等求您主持公道!”
他们这话音才刚一落,朱元璋身后的常遇春却是忍不了了,他扯开了嗓门,大喝一声道:
“住了吧!”
这一声爆喝,如同在百官的耳边打起了一声炸雷。
常遇春当即下了台阶,衝到那个喊胡翊污衊之人的面前,瞪著一双铜铃大小的眼睛,愤怒的破口骂道:
“放你妈的屁!”
“駙马说你们一句就变成污衊了?”
“那你们说駙马是奸臣,蛊惑陛下改科举经义,那他妈的改个科举经义就叫奸臣了吗~
你们这群狗曰的,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常遇春这一番为胡翊出头,又是当场质问,立即气的百官们又要拿出什么圣人之言、
唐朝古制之类的话来辩驳。
朱元璋一听到这些脑仁就疼,立即接过了常遇春的话,深表赞同的道:
“你们不是搞了个什么十罪疏,歷数駙马的十条罪状,还说他背后有人指使吗?“
“不错!”
朱元璋当即指了指自己,冷笑著道:
“顛覆科举旧制,弃圣贤经义於不顾,你们道是有奸佞指使。“
“嘿嘿,巧了,咱就是那个奸佞。“
说罢,朱元璋又念起胡翊的另一条罪状:
“商贾乱政,与民爭利,开海禁倡经商,说他心怀叵测?
不巧,这也是咱这个皇帝的意思,你们的意思就是咱这个皇帝自己居心叵测唄?“
他当即又道:
“至於私调战船,暗削武装?
记住,不是私调,那是朕的圣旨发给廖永忠,他才调船的,与駙马无干。“
朱元璋这话音刚一落,一旁的廖永忠立即躬身跪倒,应承道:
“此事確属诬陷,臣作证,臣是奉旨调船,与胡駙马无关,並请陛下严厉惩处御前诬告胡駙马之人!”
朱元璋点了点头:
“刚才是谁说胡翊有罪的?“
“来,你们再站出来,在咱的面前再说一遍。”
经他这样一说,刚才叫囂最凶的那几个,立即便闭了口。
“呦呵,咋就突然不作声了?
是你们嗓子疼啊,还是不屑於在朕的面前说啊?”
朱元璋故意冷嘲热讽道:
“至於你们说他勾结逆贼,引狼入室,重用方国珍旧部为航海嚮导?
哼,方国珍归顺之后,是朕亲自封他为福建行省平章的。
若他算逆贼,那朕这个亲口封他之人,是否也算逆贼啊?”
朱元璋当即指了指自己头上的这颗脑袋:
“既然今日这数罪併罚,还都是朕这个皇帝的指使,是朕要对大明谋逆。
来来来,那尔等上来一人,持朕的龙泉剑,亲自將朕砍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