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求救,给李贞也是整懵了,当即是满头雾水的问道:
“究竟何事,你慢些说。”
二人就在一段修建宫殿的石料前坐下,胡翊將所有情形,没有隱瞒,完完全全的对李贞说明了一遍。
“你说,有偽造你叔父笔跡,几可乱真?”
“没错。”
“姑父请看,这是我昨夜去应天府查来的证据,那名为我叔父保管日常废笔的周参议,突然便被下毒而死。
仵作却说是死於惊厥,故意偽造尸检记录,要依著您看,您觉得此人之死与我叔父通敌笔跡的偽造,能一点关係都没有吗?“
从黑衣人的敲诈,再到胡惟庸抓住线索,立即便有人杀人灭口。
再到胡翊查出来的这种种—.
李贞也不是傻子,其中的事略一推断,都知道仵作、参议与胡惟庸的通敌一事,必有干係。
“所以,你要我这个姑父怎么做?”
李贞清楚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此时也是替这个侄女婿想起主意来。
胡翊开口便道:
“小侄暗中派崔海在查办此案,没有打草惊蛇,只望能悄悄顺藤摸瓜,查出背后指使之人。
到那时,倘若通敌信再次出现,对我胡家不利,也好將这些证据都摊出来,以此反证无罪,並將凶手反制。”
“好啊!”
李贞看著眼前的侄女婿,不禁夸讚道:
“年纪,思縝密,你有此筹谋,胡家便有救。”
胡翊点点头:
“只是此事实不该隱瞒,但丈人那脾气您也知道,万一让他知道,恐怕后面我就没有查证的机会了。
所以小侄斗胆请姑父为我做个见证,今后搜集的所有证据我全部交到姑父这里来,也是请姑父先知悉此事,將来若是丈人过问,由姑父为我作证,胡家並非要故意隱瞒此事。
您看?”
李贞二话没说,立即便答应下来了。
这毕竟是侄婿,又是他们李家的救命恩人。
於公於私,这种事都应该帮一帮。
更何况,胡翊想到把这样重要的绝密证据交给自己,这本身就是一种最高的信任。
李贞又因何能够辜负?
胡翊搬出了李贞这座大山,然后拉著他又去坤寧宫见岳母。
有了朱静端,加上他,还有腹中的孩子一起请求。
马皇后当然二话不说,也就把此事应下来了。
这下,虽然朱元璋这个皇帝不知道此事,但已有了皇后、恩亲侯提前知道此事,將来可以为之作证。
胡翊算是给胡家上了一重保险。
他才刚从宫里出来,胡承佑便来了。
多日不见,这个堂弟的精气神越来越好,但即便如此,其眉眼间的轻浮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好在毕竟是关係到家人存亡的大事。
胡承佑一见堂兄出宫来了,立即拉著他找到一处空地,开口传递起了消息道:
“堂兄,我爹说此事还是不能泄露,许三被杀一事,王兴宗那里他还在应付。
就是请您千万不能说啊,爹说此事万不可告知给陛下,不然咱们胡家说不清楚,此事就全完了!”
胡翊心道一声,这个叔父果然不靠谱。
看起来,关键时刻还得是靠自己啊。
好在是把胡承佑放出来,多少有点作用,至少以后传递消息方便多了。
胡翊只是叫他一有消息就往过来传递,但自己暗中在查的事,却並未再跟任何人透露。
中午,暗桩来报,昨夜王兴宗烧尸一事並未引起怀疑。
周家已经开始办理丧事了。
至於仵作那边的情况,崔海亲自去办了。
也就一会儿的工夫,又一个消息传回来,这周边曼陀罗粉的生意,都是一个名叫“
大兴商行”的店铺在做。
而这大兴商行,正是李善长家中堂弟的產业,也就等於是幕后操控在李善长的手中。
曼陀罗粉的事查到了李善长头上,叔父先前也说过,他严重怀疑便是这条老狗在针对自己,通敌书信就是出自此人手笔。
如今证据又拿到了一重,胡翊再次將这份证据,交到了李贞的手上。
看到这其中牵涉到李善长,李贞久久都不说话,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駙马,胡太公在宫外等候,似是有事要见您。”
看到李贞愁眉不展的,胡翊知道李善长有可能犯事,这事儿对姑父的打击可能挺大。
“姑父,我先出宫去了。”
李贞眉头紧锁,再度沉思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胡翊里一直在想,难道家中出了急事?
怎么父亲就亲自到宫里来了?
刚出宫,胡父便凑上来,开口便道:
“有来到咱们駙马府上,说是求你救命,她说论起来算是你舅母。”
胡翊心道一声奇怪,舅母?
跟隨父亲胡惟中回到了小院,他只见到一个穿著绸缎的妇人,正坐在厅堂上。
见自己回来了,急忙过来就要下跪。
“使不得,使不得。”
“您是——?”
胡翊搀起此人,开口先问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