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之外的风景可美了,定西的草原、长江的宽阔,等你好了,叫你大姐带上你好好的去逛逛去。”
“还有,你爹这次为了你远路而回,想必是给你带来了礼物,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会给你带来什么吗?”
“我记得你们全家人连一张合像都没有,等你好了,我给你还有舅父、舅母一起画上个全家福合像,就掛在厅堂中吧————”
听到屋里胡翊的声音,朱静端知道郭灵的状態不好,立即又不顾自己的身子,冲入到厢房之中。
果然还是女子懂女子,朱静端开口便道:“长这么大了,如意郎君都还没找下呢,就甘愿死去了吗?
灵儿,想想你將来的如意郎君,骑著白马来迎娶你过门时候的场景,你心目中的那个男人,他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是否稜角分明?是面如冰霜还是貌如潘安?
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朱静端此话一出,果然,郭灵面带娇羞,眼神却是立即又为之一亮。
还是她知道怎么提起女子的意志啊!
朱静端都在心里將夫君的话,吐槽了不止一百遍了。
什么定西的草原、长江的宽阔,说的这样笼统,哪个女子会喜欢这种东西啊?
还好是她进来了,又与郭灵聊著聊著,便將郭灵的许多兴趣给勾起来。
想起那些还未达成的美好和期盼,郭灵自然是紧咬牙关,更加努力的忍受起了痛苦。
在五成药性的加持下,郭灵更加难以忍受,且加上她流汗如瀑,很快嘴唇都开始发白,发泡。
与此同时,蒸浴桶中的郭灵,突然无比的惊慌,问道:“大姐、姐夫,我是不是要死了?”
“为何我眼睛看到的一切物事,都是红色的?”
胡翊仔细去看郭灵的眼睛,她何止是眼睛看到的事物都为红色?
此刻,郭灵的眼睛都开始变红了!
从眼白上密集的大量毛细血管开始,再到整个眼眸,全都是!
眼见得郭灵的眼睛越来越红,胡翊赶忙叫们拿著小扇子,轻轻地给她扇风降温。
胡翊又吩咐一个出去,拿盐和凉开水进来。
凉开水是现成的,可拿盐又是做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不解。
胡翊用盐调配出淡盐水,餵郭灵喝下去。
出汗出的如此密集,且体內是高温燥热状態,病人极易因为脱水而出现意外。
可你又不能大量给她喝水,这样肾臟受不了。
相比之下,补充淡盐水就变成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没有人明白这其中的科学道理,但胡翊的做法,却没有人会怀疑。
见到郭灵的眼睛还在变红,胡翊只得是在郭灵几处关键穴位上快速针刺出血,以此来减轻她体內的压力。
五成药性已经是极致了,胡翊非常清楚,接下来不能再继续增加下去。
但这五成药性能否帮助郭灵迈过这最凶险的一关?
胡翊一时间也不清楚。
眼见得又支撑了片刻,郭灵的精神开始萎靡不振。
胡翊连忙又开始刺激几处死穴,不停的抽刺银针,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將郭灵的生命力给重新激发出来。
天色逐渐来到傍晚,这场医治到现在,已经超过了四个时辰。
別说郭灵了,就连朱静端和胡翊都快崩溃了。
朱静端还能时而从厢房里出去,还能缓口气。
胡翊是真的一刻也走不开,他全身的衣服全都是湿的,如同掉入湖中刚捞出来的一样。
那几个马皇后派来的们,有一个直接累瘫倒地,刚被人给拖出去。
强度如此,胡翊还在继续忙活著。
朱静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连忙找来一个大茶壶,往里面灌满了牛乳,拎进去后將壶口直接塞到胡翊嘴里,然后“咕咚咕咚”的灌。
给胡翊喝了些,又给郭灵餵了一点牛乳进腹。
眼见著天色就黑沉下来了。
朱元璋有些坐不住了,询问道:“还有多久才完事?”
朱静端疲惫的不成样子,擦著额头上的汗水,有气无力的道:“看样子,至少得后半夜去了。”
马皇后赶忙找来一床被给女儿披上,生怕她吹点风,再著了凉。
见朱元璋坐不住了,马皇后就提议道:“重八,今日的政事你一件也没办,都交给標儿也忙不完,不如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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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心中顾忌的就是这个。
有朱標和汪广洋、胡惟庸,但他总还是不放心,还是得亲自回去一趟才是。
“行,明日三弟也就到了,咱再过来。”
说罢,朱元璋不忘再吩咐女儿一句:“静端,若是到了深夜,就將你娘送回来,不要叫她在这儿冻著了。”
“爹,女儿明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