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不长,到了傍晚时分,宫中抬著好几只大箱子,侍卫在前开道,一起来到公主府宣旨。
“喂,出来接旨了。”
朱静端推开了麟趾斋的门,见桌上放著的饭菜还未动筷。
干看著马生闷气可不行,现在旨意又来了,不接旨意更不行。
在她的强拉硬拽下,胡翊生怕她的身子有个好歹,这才勉强出来接旨,从面上都能看出来他那一脸的不情愿。
许公公一见胡翊出来了,连忙是挤出笑容来,挥手示意侍卫们將箱子都打开,將陛下所赐礼物尽都展现在马爷面前。
他更是凑上前去,主动劝慰道:“駙马爷,快別生气了,陛下也知道自己今日语气重了些。”
“这不,就命老奴过来赔罪来了嘛,您大人有大量,就多放宽心些,气著了自己个儿多不划算吶。”
箱子一打开,金光银光一片,灿耀夺目。
许公公这才传起口諭来道:“陛下有口諭,駙马救治常家之女,事关皇家体面,立有大功一件。
著,赐下黄金一千两,白银五千两,锦袍两身、玉石三对、锦缎五十匹,另赐朱釵、簪两盒,上好东珠十颗,以慰忠臣一片赤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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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从朱元璋此次所赐之物来看,如此重的礼物还是第一次。
即便从定西沈儿峪一战归来,立有不世之功,胡翊也从未受到过如此之巨的財物赏赐。
若只是因为救治常婉之功,这功劳就更小了,朱元璋根本没必要这么大手笔的破费。
之所以赐下重礼,显然也有为今日对自己发脾气一事,找补的意味在里面。
这一下午时间,朱静端也把该打听的都打听清楚了。
当时朱標虽不在场,但陶安在啊。
那陶安又是个大嘴巴,朱標一问,就啥都说了。
朱静端再去问朱標,这个当弟弟的能不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当姐姐的吗?
送走许公公后,朱静端就拉著胡翊的手,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胡翊,我们到后园去走走吧。
。"
夫妻二人进了后园,一边散步,一边谈心。
她一开口,就说的很有道理,朱静端的语气平和,总有一种能让人平心静气听下去的魔力:“爹是皇帝,没有人能忤逆他的意思,所以我们只能劝,无法替他做决定。
从一开始,你就在下位,我们所有人也都在下位,就连娘那么受宠的人也不例外。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只能用自己的想法,去试图说服爹,若是说服不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些话都是事实,胡翊也很清楚。
朱静端此时就又说了:“既然是你心中的抱负和理想,那就多说几次,让爹去试图理解,不要怕挨骂。”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笑著道:“就算你真的触怒到爹了,有肚子里这孩子,爹还能杀了你?单留下我们孤儿寡母不成?”
话是这个话,理也是这个理。
在朱元璋这个霸道的皇帝手下,做官从来都是这样。
胡翊这一刻也点了点头,不由是开口道:“我会在合適的时候,再提几次,若觉得在朝中做官做的憋屈,那便请求跟岳丈辞官,到时候你就帮我说说情。
我回到家里来,咱们读书养娃,游歷山河湖海,到时候也过几天悠閒日子,也就不在这些事情上徒劳心神了。”
岂料,胡翊的话音才刚落,身后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弃官避世?岂是大丈夫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