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概此刻的刘基,已经被免官回去反省去了。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別————
胡翊见他们在考校自己,想来刘基已经有了答案,便询问他道:“老刘,你这一番考校下来,觉得如何啊?”
“駙马爷,属下刚才实在是无礼,不过如今属下心中已经明了,定对駙马爷知无不言。”
听到这话,陶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
对胡翊知无不言,这样的评价,在刘基口中已经极高了。
要知道,即便是面对当今陛下,刘基都没有说出过这样的话啊,还总是藏著掖著的。
对於刘基的话,胡翊当然也是很满意的了。
既然问过了刘基,此时他便又问起了陶安:“老陶啊,既然老刘已经说出了他的评价,你不妨也说说看,无论是好的坏的,隨便说。
我不记仇的。”
陶安点点头。
要说在这位駙马爷面前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他还不记仇。
陶安还真信!
陶安此刻也就照实说起了对於胡翊的评价:“駙马爷您是大智若愚,但这个大智若愚也有的讲。”
“哦?如何讲?”
胡翊饶有兴趣的问道。
陶安便说道:“別人的大智若愚,那是看似愚蠢,实则有智慧。
但駙马爷与他们还不一样,马爷是故意装的很愚,但实则有智慧,所以您其实一点也不愚,真要是信了您的这个外在的愚,那这些人死的都不冤,我也只能说一句他们都是二傻子,活该!”
胡翊心道一句,陶安你个狗东西,说老子腹黑你就摆明了说唄,还绕了这么一大圈子,废话真多。
不过这二人对於胡翊的评价,也確实是如此的。
那些觉得胡翊是二傻子的,无论杨宪、李善长还是郭兴,现在都已经在地府去团聚去了。
哦,对了!
胡翊一念至此,忽然又想起来,昨夜郭兴被赐死。
无论如何,今日也该带上朱静端过府,前去弔唁一番的。
想到此处,他更加是加快了手中的奏章批阅速度。
今日把话说开了,刘基、陶安便不再顾忌其他,尤其是刘基,做起事来更加放得开了。
待到夜里忙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已经到了亥时。
朱拎著一盒饭菜进来,离著老远,便喊起来:“姐夫,娘叫我给你带了点儿夜宵过来。”
见到马上將要封王的二皇子,竟然在胡翊面前如此恭敬时,陶安和刘基都十分惊讶。
尤其是刘基,看到这一幕,更是明白了胡翊在宫中的受宠信程度。
胡翊与大家一起分享著夜宵,也趁机与朱就科举的事,加上刘基又探討了探討。
当终於下班回到长公主府时,时辰上距离子时也已经不远了。
胡翊这才带领著朱静端,夜里过府弔唁。
为他们开门的乃是郭英,郭兴家中嫡长子名叫郭景祥,跪在火盆前谢礼,眼中一片悲伤之色,见了胡翊並不似仇人那般相待,还是还之以礼的。
说是不管这个二哥了,但那日胡翊说出郭兴將被赐死的事情后,郭英还是立即调转马头,去到城南的熟食店,买了些熟肉,又去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二哥,兄弟二人喝了几杯。
及至当夜赐死之后,为之收尸,成险。
胡翊的拜祭,显得很是令人惊讶。
因为郭兴陷害他的事,传的是满城风雨,谁人不知呢?
但他即便如此,还是过来了,则显出了这位马爷的大度来。
当然了,胡翊这么做,主要是给朱元璋看的。
至少,在表面上胡家和郭家都保持著不错的感情,在皇帝身边,依旧是较为团结的外戚势力。
这才是要展现给丈人看到的东西。
弔唁过后,胡翊又来到了郭景祥身边。
“表弟,虽然我与二舅父有些不睦,但终究是往事如烟,已然都过去了。
今后若遇到难处,若是不想来找姐夫,那也来跟你大姐说一声,我们总算还是一家人,切莫要生疏了。”
郭景祥再度过来见礼,显得很恭敬。
郭英作为郭家如今的长辈,免不得又拉著们两兄弟,说了些劝和的好话。
从郭景祥的反应上看,目前是无事发生。
但这毕竟也算是杀父之仇,虽然郭兴是因结党和陷害胡翊而死,但也確確实实是死於胡翊之手。
如今看似表面和谐,未来又会发展到何处?
就未可知了。
次日,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