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病没病,他也不告诉范常,就是闹得老范心里没底。
范常一见问不出什么来,知道这位马爷也是滑头的很,乾脆也就不再发问了。
二人客套一番后,胡翊从府上告辞。
临出庄子时,胡翊不由是心中感慨起来:“这还真是个奇人。”
身上有的是钱,却不住京城,偏安在此。
种地不种作物,却只是种菜,还种下这么多。
明明没有病,却还装病,又是在前不久辞官归隱。
被自己识破了装病的事,也不点破,更不慌张,还是自己装自己的,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此人有趣啊!”
胡翊不由是感慨了起来。
便在他走后,这位范常范大人,同样是觉得胡马有点意思。
既不与自己说明病情,乱自己的心绪,又表面上不动声色。
接下来,他会如何做呢?
是与陛下说出实情,还是替自己做隱瞒呢?
不过,无论胡翊做出哪一种选择,范常都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南京了。
再若不走,恐怕就要走不了了。
“来人,备好马车,立即送老夫回滁州老家。”
底下的老兵们俱都是一愣。
“啊,老爷为何如此急切要走?”
“駙马爷乃是医圣,定可治好老爷的病症,您为何不多等几日呢?”
这范常的一句话,也是令那些老兵们哭笑不得。
“駙马爷若治好了足疾,我不就走不掉了吗?难得过几天舒心日子,当官多无趣啊,快快套马车,不要多话。”
底下的老兵们闻听此言,更是一阵无语。
哪有人寧愿不治病,也要回老家的?
不当官说得过去,就因为此事,连病都不治了吗?
其实范常装病,为的就是早日离京罢了。
朝堂上的是非恩怨,他不想再掺和。
即便欺君,也想要离京,可见他意志之坚定。
胡翊从城外回来时,遇上刘基,便与他说了这件事。
岂料,他这话音才刚一落,刘基立即便躬身道:“駙马爷,可否容属下请半日的假?”
“因为何事?”
“属下有些要紧事要忙,此事至关重要,还请您一定要恩准。”
刘基请假就请假吧,大不了今夜,胡翊与陶安多忙活些。
胡翊也是会找外援的。
进宫之后,直奔文华殿去找朱標。
他叫宫里的小太监们去帮忙传了个话,叫陶安找几个人把右司的奏摺都抬到文华殿,要在太子那里办公。
这种事儿,自大明开国以来,就没別人能干得出来。
这也就是胡翊的面子大,敢把中书省的奏摺搬到文华殿去。
一会儿工夫,陶安领著十余人,今日发来的五百多份奏摺都抬来,往文华殿一搁。
朱標努了努嘴,一脸嫌弃的道:“姐夫叫我当苦力,还不给俸禄,这算盘打的是真响啊!”
胡翊心里偷著乐,外表却显得无比的正经,厚著脸皮、脸不红、气不喘的开口辩解道:“这不也是锻链一下太子的理政能力吗,太子乃国之储君,岳丈也日常提醒要叫你多锻链锻链。”
十六岁的朱標翻了个白眼,既然摺子都抬来了,总不能叫姐夫再抬回去吧。
见到马爷在太子的文华殿办公,还赖著不走。
这下子,那三位尚书们更加是傻眼了。
还能这么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