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军!不可!您是守城主帅!”赵甲大惊失色。
“守得住城,也要斩得掉豺狼!”
王廓抹去脸上的血污,握刀的手虽仍在流血,却稳如磐石:“侯君集的阵型已乱,此时不冲,更待何时?!”
厚重的安化门在绞盘声中缓缓开启,三百死士紧隨王廓,如同一柄烧红的铁锥,顺著骑兵撕开的缺口猛插进去。
王廓一马当先,长刀劈砍间,竟直扑侯君集所在的中军大旗。
侯君集见王廓悍不畏死,心头怒火更炽,却也暗生一丝寒意。
他猛地勒转马头,亲自提刀迎上:“王廓!本帅今日便斩了你这忘恩负义的狗贼!”
两马相交,刀光如电。
城下是骑兵纵横的铁流。
城上是仍在倾泻的滚石金汁。
中间是两个昔日袍泽生死相搏的身影。
安化门內外,早已成了名副其实的修罗场。
而与此同时。
太子府,暖阁之下的地道入口。
杨囡囡站在阴影里,手中托著一个巴掌大小的紫金铃鐺,铃鐺表面刻满了细密的符文。
她身边站著十余名锦衣卫好手,人人屏息凝神,绣春刀出鞘半寸,眼神死死盯著地道深处那扇紧闭的石门。
地道深处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和挖掘声,越来越清晰。
“来了。”
杨囡囡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铃鐺表面。
轰隆!
石门被一股巨力从內部猛然撞开!
碎石飞溅!
十几名黑衣蒙面、手持利刃的守捉郎精锐如同鬼魅般涌出。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手持一对沉重的分水刺,正是那虬髯大汉。
他身后紧跟著的是黑袍守捉使。
“杀!一个不留!直取李承乾!”
虬髯大汉狞笑著吼道。
“叮铃铃——!”
就在守捉郎衝出石门的瞬间,杨囡囡手中的紫金铃骤然摇响。
那铃声並不刺耳,却带著一种诡异的穿透力,仿佛直接敲击在灵魂深处。
铃声迴荡在狭小的地道入口空间,形成奇特的共鸣。
紧接著,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从地道四壁的缝隙、地面的砖缝中响起。
无数米粒大小、闪烁著幽蓝光泽的甲虫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出。
它们速度极快,无视守捉郎的刀锋,疯狂地顺著他们的裤管、衣领钻入。
“啊!蛊虫!是蛊虫!”
悽厉的惨叫声瞬间响起。
被蛊虫钻入的守捉郎疯狂地抓挠著自己的皮肤,却无济於事,只能眼睁睁看著皮肤下鼓起诡异的蠕动痕跡,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杨囡囡!你找死!”
黑袍守捉使又惊又怒,双刺舞成一团寒光,试图逼开近身的蛊虫,同时厉声喝道:“用火!快用火油弹!”
几名守捉郎慌忙从怀中掏出黑色的小陶罐,就要砸向地面。
“晚了!”
杨囡囡冷笑一声,铃声陡然变得急促尖锐。
那些钻入守捉郎体內的蛊虫仿佛受到了最后的指令,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噗嗤!噗嗤!”
数名守捉郎的胸腹、脖颈处猛地爆开。
暗红色的血液混合著破碎的內臟和密密麻麻的幽蓝甲虫喷溅而出。
场面血腥恐怖至极!
“啊——!”
虬髯大汉目眥欲裂,他的一条手臂上也爬满了蛊虫,正疯狂地往皮肉里钻。
剧痛和恐惧让他几乎疯狂,他狂吼著,不顾一切地挥舞著鬼头刀冲向杨囡囡,想要杀了他!
“你的对手是我。”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