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鬚髮戟张,双目赤红,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在铺著青砖的演武堂內来回暴走,沉重的脚步声咚咚作响。
“查个屁!畏罪自尽?老子信他个鬼!”
“李承乾那小子,心狠手辣,连亲弟弟都下得去手,杀我儿怀亮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如今在自己府里下个毒,弄死几个不相干的文人,再推出个替死鬼,有什么稀奇?!”
他猛地停下,指著虚空,仿佛李承乾就在眼前,嘶声怒吼:
“定是他!见事情败露,无法收场,就杀人灭口!老子恨不得现在就提了斧子,去太子府劈了他!!”
尉迟恭坐在一旁的石锁上,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但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显然也在极力压制著滔天的怒火。
他儿子尉迟环同样死於李承乾之手,此恨,刻骨铭心。
任城王李孝恭相对沉稳些,但眼神同样冰冷,他缓缓开口,声音带著压抑的恨意:
“知节稍安勿躁。陛下已下旨令其闭门思过,並召往九成宫。此事,陛下心中定然也有计较。”
“计较?陛下能有什么计较?!”
程咬金咆哮道:“陛下就是太纵容他了!才让他如此无法无天!我看陛下就是被他那些战功蒙蔽了双眼!”
一直沉默的柴绍此刻嘆了口气,他虽也丧子,但性格更为內敛持重:
“陛下召太子与魏王同往九成宫『分说清楚』,恐怕……也是存了制衡之心,不想让任何一方坐大。”
“哼!去九成宫『分说清楚』?陛下这旨意,听著怎么就那么让人憋屈?!”
程咬金冷哼道:“我看陛下就是心软了!又被李承乾那小子给糊弄过去了!”
“陛下或许……”
尉迟恭闷声道:“是想亲自查明真相。”
“查明真相?”
李孝恭冷笑一声,眼神锐利:
“在远离朝堂、风景秀丽的离宫里查明真相?诸位不觉得,这更像是陛下想要……息事寧人吗?”
他环视三人,缓缓分析:“將太子与魏王一同带走,长安自然就安静了。陛下耳根也清净了。”
“至於真相……重要吗?陛下要的,是朝局的稳定,是兄弟之间至少在明面上不再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