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闹出更大的乱子,陛下恐怕乐於见到此事就此了结,以一个『畏罪自尽』的杂役作为终点。”
柴绍嘆了口气,语气复杂:“陛下的心思,向来深沉。”
“或许,陛下是觉得,太子虽有酷烈之嫌,但其开疆拓土之功,於国至关重要,不能因此事而彻底废黜。”
“而魏王……终究是制衡太子的一枚棋子。將二人置於身边,既能掌控,也能维持这微妙的平衡。”
“平衡?!我儿的命就这么算了?!”
程咬金猛地一拍桌子,怒道:
“陛下这是要和稀泥!他根本就没想真正追究李承乾的责任!去九成宫,不过是走个过场,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罢了!”
他越说越气,胸膛剧烈起伏:
“我看陛下就是老了!没了当年的杀伐决断!若是当年……哼!”
尉迟恭眼中寒光一闪,虽然没有说话,但紧抿的嘴唇显示他认同程咬金的说法。
李孝恭阴沉著脸道:
“既然如此,我们更不能指望陛下能还我们一个『公道』了。”
“陛下想维持平衡,想保全太子,那我们……就偏要打破这个平衡!”
“在九成宫,我们要让陛下看清楚,他想要保全的这个太子,是如何的桀驁不驯,是如何的……不堪承继大统!”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纷纷看向李孝恭。
却听柴绍率先开口道:“孝恭兄的意思是?”
李孝恭沉吟了一下,旋即扫视三人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或许……可以暗中给予魏王一些支持。”
“至少,不能让太子过得那么舒坦!陛下既然想看看他们兄弟相爭,那我们……就帮陛下把这台戏,唱得更热闹些!”
程咬金闻言,暴怒的神色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狠厉的算计:“孝恭兄想借魏王这把刀?”
尉迟恭终於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只要能让他付出代价,谁的刀,不重要。”
柴绍沉吟片刻,也微微点头:“眼下看来,这或许是唯一能动摇其根基,又能保全我等的方法。”
四人达成了某种危险的默契。
丧子之痛,已让他们將对李承乾的个人仇恨,与朝堂的政治斗爭紧密捆绑在一起。
他们不再仅仅是为儿子报仇的父亲,更是决心要將那位权势滔天的太子拉下马的政敌。
长安城的两股强大暗流,因太子府中毒事件,变得更加汹涌澎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