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成宫,承香殿。
李承乾刚回来,李世民的圣旨就来了。
圣旨的内容冰冷而直接,如同这突然变得沉闷的山间空气。
皇帝因晋王李治突发急症,需即刻返回长安由太医署全力诊治。
为免打扰晋王静养,也为让太子与魏王能‘静心思过’,特旨令二人暂留九成宫,无诏不得擅离。
这无异于一道软禁令。
将他们兄弟二人困在这远离权力中心的离宫,如同将两头猛兽关进了相邻的囚笼。
宣旨宦官面无表情地念完,将圣旨交到李承乾手中,便带着人匆匆离去,仿佛多留一刻都会沾染上不祥。
裴行俭接过圣旨,额角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
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廊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欺人太甚!晋王中毒,与殿下何干?!陛下他……”
“行了。”
李承乾淡淡开口,打断了他的愤懑。
他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带着一丝近乎嘲弄的平静,甚至唇角还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展开那卷黄绫,又随意地合上,随手丢在案几上,仿佛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事。
“父皇此举,不过是顺水推舟,将我们兄弟圈禁于此,免得在长安碍眼罢了。”
李承乾语气轻松,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山峦:
“比起孤,有人此刻……恐怕更是如坐针毡,气得要发疯了吧?”
裴行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殿下是说……魏王?”
“不然呢?”
李承乾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