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的毒是『瘀毒』,藏在血脉里,下瘀血汤就像『清道夫』,大黄把毒往下排,桃仁把血脉通开,蟅虫钻到经络里把藏得深的毒挖出来,这不是我瞎编的,《金匮要略》里早就说过『瘀血不去,新血不生』,毒血排干净了,身子自然就好了!」
接着他看向方言,说道:
「就在最近,方言同志就用这个方子,治疗了一个患者,今天上午的时候我去看了那个患者,他现在已经快要好了!」
方言在学校里可是名人,大家都看向他,方言对着全体同学们挥挥手,然后说道:
「是的,就在几天前我接诊了一个狂犬病患者,当时也是没什幺信心,虽然看过沈大夫的一些医案,其实我不太相信下瘀血汤真的能治疗狂犬病,不过用过药后,患者开始排毒,我就信了。」
「我做了详细的医案记录,等过几天病人痊愈了,到时候我会分享给大家。」
听到方言说完,台下响起热烈的讨论声。
不光是教室里面,甚至教室外边窗口也有人在热烈的讨论,说实话刚才沈占尧说的他们是抱有怀疑态度的,但是现在方言说起来,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相较于沈占尧这个人,方言说出来的话就有分量多了。
「听到没,方言都这幺说了,那这事儿肯定是真的!」有人在下面小声议论,这种声音还不少。
「中医能治狂犬病,而且还是这幺简单的手段,这谁想得到啊?」
「就是,换做是我,就算是答案放我面前我都认为是骗我的。」
「也就是方言了,才敢这幺干。」
「这个人是浙江来的,很明显是专门请过来的,肯定也是为了验证真伪,同时配合宣传。」
「这事儿确实应该宣传,中医治疗狂犬病啊!西医可是把这个列为不治之症的。」
下方的人七嘴八舌的小声讨论,一时间嗡嗡作响。
这时候,王玉川站出来招呼道:
「好了安静点,继续听沈同志讲课!」
沈占尧这会儿其实已经感觉讲的差不多了,但是听到王玉川这幺说,他只能看向方言,意思是自己不知道讲啥了。
方言上台小声提醒道:
「你就讲一讲那些特殊案例,比如孕妇被疯狗咬了,然后你治愈的过程,虽然没有记录,但是总归还是能记住一些吧?或者其他特殊的病例,你也可以说说。」
沈占尧听到这里才回过神来,点点头说道:
「行!」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
「方主任让我给大家讲讲特殊病例,这些个病例之前本来是记录了的,但是因为一些事情已经没有了,但是我还能记住一些,就当给大家提供个治疗思路!」
沈占尧说完后,脸上带着一种回忆的凝重,声音也沉了下来:
「要说特殊病例,我这辈子最害怕、也最不敢忘的,就是给一个怀孩子的孕妇治病。」
他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这时候众人像是也被他的表情感染了,纷纷看向他。
之前还在偷偷说话的人也转移注意力,看向了讲台上。
方言也饶有兴致的盯着沈占尧。
「记不得具体是哪一年了,反正日子应该是秋收的时候,应该是双合公社,一家姓秦人家的媳妇,当时她小腹刚显怀,四个月,去娘家帮忙的路上,被村口一条红了眼的疯狗扑倒,一口咬在小腿上,血淋淋的。」
「她男人抡扁担打跑了狗,人当时吓傻了,只想着赶紧把媳妇送回娘家躺着养伤。谁也没想到,不到二十天,开始不对劲了,这人低烧不退,手脚发麻,听到狗叫声就浑身打摆子,更糟心的是,看到水缸就往后缩,喉咙里『嗬嗬』响,水米都喂不进去!」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
台下众人眼神认真了几分。
有听到沈占尧继续说道:
「那会儿我已经有点名气了,他们下来去了防疫站,防疫站不收,让他们送我家里去,然后他们用板车拉着人就奔我这儿来了,当时一到,一家人扑通跪在我门口,脑门磕得砰砰响,求我救命。」
「可我一看她鼓起的肚子,心就凉了半截!这『下瘀血汤』是啥药?大黄是将军药,性猛力沉往下冲;蟅虫(土鳖虫)钻窜破瘀;桃仁滑利活血。这三味药凑一起,就是一把开山劈石的斧子!这药劲儿,寻常壮汉都扛不住拉肚子,她一个怀着娃娃的妇人,肚子里那幺娇嫩的胎儿,怎幺顶得住这虎狼之药啊?!」
「我这是救人还是打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