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在院中露脸,马上就不见人影,葛院首从来不管他的。
他和我们这些同年,平时不混在一起,每日只摆弄他的火器。
所以这种拜会上官,他自然也不会一起的。
这样也是更好,不然他这等模样,要和我们一起去,还有我们什幺事……」
蔡小姐抿嘴一笑,转而皱眉说道:「小弟,你怎能见一个爱一个,实在太过荒唐。」
……
蔡孝宇脸色发苦,说道:「三姐,你这话是不是太过,黄小姐日常闺阁走动,我不过见过几面。
我和她连话都没见说过,这也算什幺见什幺爱,再说都几年前的事,你怎幺老翻旧帐。」
蔡小姐见弟弟开始迷糊,哼了一声,说道:「当初你不是也说,黄家姐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类。
说她堪比当年工部秦营缮之女,还大言不惭,将来媒聘妻室,定要选这等人物。
市井不是有俗话,男子汉一口唾沫一口钉。
说过的话怎不算数,不是朝秦暮楚是什幺,玉章必定不像你这样胡闹。」
蔡孝宇被姐姐绕闷圈,全然忘了话头起因,不服气的说道:「三姐,你怎幺强词夺理的。
你说的这些都挨得上吗,你可别觉得玉章都好,他们这些勋贵世家,可比我们奢靡太多。
他们家的子弟,十五岁就开房头,不用他自己开口,长辈就往房里塞女人,简直是不得了。
瞧咱们爹这等如临大敌,真是同人不同命,你这些话太没天理,到底是那个更胡闹。」
蔡小姐听的脸红,捂住耳朵走路,口里嘟囔:「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
贾琮和艾丽带着亲兵卫队,一行人策马至宏德门,准备出城前往聚兵地点。
他们刚冲出城门洞子,便将城门口停一脸马车,车前站着一位青年,身姿挺拔,穿褐色蜀锦长袍。
系一件单色藏青披风,城郊寒风呼啸,将那披风吹得翻卷不息。
贾琮见到这人,目光微微一亮,连忙跳下马鞍,向那人迎面走去。
杨宏斌笑道:「我知玉章今日出征,家中必定送客纷纭。
我就不过去凑热闹,在城外候着反倒清爽。」
贾琮笑道:「多谢杨兄相送之情。」
杨宏斌说道:「你我相识于金陵,如今匆匆数年,玉章文武双全,功业荣盛,今非昔比。」
贾琮说道:「福祸相依,胜败荣辱,谁又不是恰逢其会,时势使然,随波逐浪罢了。」
杨宏斌叹道:「大周虽江山鼎定,内忧外患,时有浮现,前有卫军贪弊成乱,今有残蒙兴兵外患。
即便是圣天子脚下,难免军机不秘之祸,国事纷扰之时,你们奔赴内外,希望有海靖波平的一日。
今日将军出征,必要以酒壮行色!」
杨宏斌从车上取了备好的美酒碗碟,斟满了两碗酒,两人一饮而尽,各自会心而笑,胸中顿生豪情。
杨宏斌说道:「我就不多做耽搁,请玉章上马,来日凯旋回京,你我再聚席共饮。」
贾琮一笑上马,对杨宏斌拱手为礼,带着手下骑队策马而去。
杨宏斌看着马蹄烟尘滚滚,微微叹了口气。
……
方才他有些欲言又止,军囤泄密案侦缉方略,基本都是贾琮拟定。
但是在案件翻查过程中,贾家亲眷薛蟠牵扯其中。
朋友之义,公务之秘,是否要将此事告知贾琮,让杨宏斌有些左右为难。
但依着对薛蟠的探查,此人不过纨绔子弟,并无什幺蓄意之行,涉案并不算深陷。
他唯一可以诟病之处,便是引荐段春江与陈瑞昌相识,如今段春江残蒙细作身份,大致已能够断定。
但是陈瑞昌是否是泄密之人,却一直无法通过探查定论。
陈瑞昌如果不是泄密之人,薛蟠引荐他和段春江认识,甚至挑不出什幺错处。
充其量不过无知不察之举,即便再严苛的刑律,也定不了薛蟠有罪。
既是无法确定之事,这个关口和贾琮说道,未免有些无的放矢。
况且他如今出征在即,实在没必要多生枝节,让他面临大事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