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便解释道,「卑职这等小人物,从未见过天子这等尊贵的人,见到天子的一言一行,难免会心中揣测。」
说到这里,裴元看了朱厚照一眼,示意自己要用一次。
然后接着说道,「卑职私下揣度天子的心思,以为天子是以王振影射司礼监掌印张永张公公……」
裴元说到这里,张容的脸色微变,就要起身请罪。
朱厚照却断然道,「绝无此事!」
似是为了安抚张容,朱厚照又说了一句,「当年王振能同三杨内阁一起,能帮着英宗辅佐朝政,还是有些能力的。」
张容对朱厚照去智化寺的事情狐疑了一段时间了。
听到朱厚照这般亲口解释,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当年三杨内阁几乎压的小皇帝喘不过气来,正是王振帮着英宗一点点的夺回权力。
如今天子的处境……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把张永比作王振,好像也不是什幺坏事啊。
想到这里张容越发恶狠狠的盯着裴元,生怕他会说出不该说的东西。
裴元见两人的注意力,都回到了自己这边,便继续说道,「天子让卑职查王振当年的事情,可当时随侍的孙博,乃是都指挥佥事的心腹。」
「卑职担心都指挥佥事会多想,不敢胡乱插手此事,是以只能暂且拖延了。」
朱厚照时机恰当的补上了一句,「所以你就不理公务,专心在家里修缮家宅?」
裴元没敢吭声。
张容在旁却气坏了。
通过刚才这一系列的对话,还有刚才孙博告密的内容,他大约有些理顺了这是怎幺回事了。
天子安排了这裴元去调查当年王振的事情,结果这个裴元只顾修缮家宅,根本没把天子的事情当回事儿。
今日天子恰巧遇到,然后问起,这裴元无言以对,只能推脱说惹不起他和张永,所以不敢查。
结果这就引来了天子的询问。
张容恶狠狠的说道,「你自己渎职怠慢,却凭藉臆想,妄图攀污他人脱罪,着实可恶。」
说完看向朱厚照,「陛下何不将这等小人斩杀,为天下戒?」
朱厚照也似乎是想明白了一般,笑道,「原来如此啊。我以往常看到奏折上,说地方有搬弄是非的奸猾胥吏,想必就是这等吧。」
说完,对张容道,「我免了他死罪,他才敢畅所欲言,是以才让朕知道了外间有何疑惑。如今他坦诚相告,让朕知道了前后曲直,又怎好要他的性命?」
朱厚照说到这里,心中也多了些想法。
他顺势就保了裴元一手,「你是都指挥佥事,何必与这等小人计较?朕还有些事情要他去办,就先免了惩罚吧。」
张容连忙说道,「卑职自当遵命。」
说完,擡头,扫了裴元一眼。
裴元感受着那目光中的凛冽,心中暗暗叫糟。
想不到刚在北京立足,得罪了这幺个人物。
而且刚才朱厚照想要恶作剧,故意为难裴元的时候,被裴元果断地直接反坑了回去,把他一块拖下了水。
还不知道朱厚照缓解了当前的麻烦后,会做出什幺样的回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