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闻言开解道,「这世上的大多数事情,有利就有弊,有弊就有利。」
「卑职愿意再言恩科的好处。」
朱厚照刚才听了裴元的分析,也知道恩科的事儿,八成要赶鸭子上架了。
既然如此,那就听点好听的吧。
朱厚照便道,「讲。」
裴元便道,「首先此恩科和以往的恩科并不相同,以往的恩科大多数针对多年未考上进士的举人,覆盖面比较小。而这次恩科则普遍的面对已有春闱资格的往届举人,如此一来影响力更大。说不定,这一科在青史也将留名。」
「而且只要操作的好,这届恩科也未必就会让文武之势此消彼长。」
朱厚照来了兴趣,「这怎幺说?」
裴元道,「陛下完全可以用纪念平定霸州大捷的名头开设恩科,以此夸耀武功,又有何不可?」
朱厚照本就是个喜好虚荣浮华的人,听了此言,不由大喜。
又听裴元继续说道,「而且陛下此时开设恩科,还可以得到一个极大的助力。」
「助力?」朱厚照有些疑惑。
裴元道,「就是刚刚怏怏而去的大学士梁储。」
裴元解释道,「陛下若是对开不开恩科的事情犹豫不决,不妨把目光往后看,瞧瞧假如开始恩科,应该如何获取最有利的结果。」
朱厚照是极聪明的人,听了裴元此言,再想想刚才裴元提到的梁储,立刻眼前一亮,询问道,「你的意思是,可以用梁储做本科的主考官?」
裴元点头道,「不错!」
「梁大学士的爱子惨遭横死,之前陛下给出的解释,似乎也不太让他信服。这梁大学士说不定,仍有报复的念头。如此一来,势必会让不少人坐立不安,如芒在背。」
「若是这一科的读书人由梁大学士充任座师,就会有很大可能陷入政治孤立。」
朱厚照不爽的纠正了一下,「是你给出的解释。」
随后又疑惑道,「这是朝臣的争斗,对我又有什幺好处呢?而且梁大学士的势力壮大,似乎也不利于朝局的平衡。」
裴元当即诱导道,「可是梁大学士的名声败坏,前一段时间还遭到举人们的集体抵制。所以这一科考出来的进士,未必会认这个座师啊。」
「如此一来,这批进士岂不是孤立无援,无所依从?」
「这一科本就是天子的额外恩赏,若是有一二为首之人,能率领这一科进士为陛下孤忠,说不定来日都能大用。」
朱厚照在政治上打输了,转而走先军大明的路线,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彻底放弃了这块战场。
裴元的这些心思虽然聊胜于无,但确实能为朝堂带来一些干净的新鲜血液。
朱厚照便满意道,「既然如此,那朕就以『贺平定叛贼,天下太平』的名义,开设这次恩科。」
说完此事,朱厚照有些疑惑的向裴元问道,「我记得你和梁大学士之间好像还有些仇怨,这次为何能毫无难色的举荐梁储担任主考官?莫非裴元你是这等公而忘私的人?」
裴元心道,这次恩科的成败,就在于围绕梁储为主考官进行押题。
可以说,能不能量产一批进士的全部意义都在于此了。
裴元怎幺可能还计较和梁储的那些事情?
再者,以结果来看的话,梁储才是那个受害人才对。
裴元当即面不改色,义正词严的说道,「他其实真的很好,只是可能对陛下有什幺误会,卑职请求陛下不要对梁大学士有所成见。」
朱厚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