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镇远侯、舞阳侯、汉水侯,皆是我大虞的人杰,为朝廷立下了赫赫战功,忠心也无需怀疑。
有他们辅佐,定能扫平四方不臣。
可权力需要制衡,朝堂需要平衡。
勋贵系中三足鼎立,就是最理想的格局。
汉水侯的出现,让这种平衡被打破了。
最关键的是他和镇远侯是叔侄关系,一门双侯让李家成为我朝第一豪门。
如果只是这些也没什幺,还有成国公和舞阳侯能制衡他们。
怎奈汉水侯太过年轻,现在有人能压制他,未来就说不定了。
军中遍地都是他的门生故旧,等到二十年后,勋贵系就会一家独大。
若是再立下大功,很容易出现功高震主。
陛下雄才伟略,能够容得下汉水侯,但朝臣容不下。
一旦有小人自作聪明,故意制造是非挑拨君臣关系,时间长了君臣难免生出间隙。
万一发生了不忍之事,恐于陛下名声不利!
此时把汉水侯留镇安南,既可以安定南疆,也是对他的保护。
有黔国公的旧例,正好成就一段君臣佳话。
为江山社稷计,臣愿意做这个恶人。
汉水侯若是不理解,臣愿意亲自上门,向他做出解释。」
万俊辉一脸真诚的解释道。
虽然夹带了不少私货,但大都是肺腑之言。
以他对永宁帝的了解,一旦出现了功高震主,君臣相残是迟早的事情。
勋贵系现在是大虞的支柱,一旦皇帝对他们下手,帝国崩溃近在咫尺。
既然李牧自己愿意退让,又符合文官集团的利益,还有利于江山社稷。
三赢的局面,他自然要全力推动。
「难道在爱卿眼中,朕就这幺无容人之量?」
永宁帝不爽的问道。
尽管内心深处,他也在忌惮勋贵系做大,可绝对没有起杀心。
既是不能,也是不敢。
皇权在十步之外,千里之内。
甭管再怎幺强势的皇帝,身边都需要有人守护。
大虞朝承担保护皇帝安全重任的,恰好就是勋贵子弟。
勋贵系四巨头中,除了舞阳侯没有多少根基外,景李两家都是开国初年传承下来的。
光明面上的力量就非常惊人,暗地里有多少后手,谁也不清楚。
一旦举起了屠刀,就必须把这些力量全部连根拔起,不然他这皇帝往后就别想睡个安稳觉。
偏偏勋贵联姻无数代,这一刀砍下去,整个勋贵集团都得废掉大半。
天下是皇帝的,同样也是勋贵们的。
如果没有这种认识,勋贵集团也不会那幺积极的平叛,更不会顶着压力在东南八省搞税制改革。
一切的前提条件是:双方的共识不能打破,否则局面如何发展,谁也不清楚。
永宁帝的权谋手段虽然稚嫩,但他绝对不傻。
「难为爱卿了!」
迟疑了一阵之后,永宁帝缓缓说道。
内心深处,他是矛盾的。
一方面他对万俊辉的擅自行动不满,另一方面他又认同了万俊辉的忠心。
相较于勋贵,文官最大的短板,就是手中权力难以世代传承。
大虞朝传承这幺多年,都没有父子两代担任首辅的。
皇帝会刻意压制,其他官员也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文官中的顶尖二代们,一般都是前期仕途发展顺利,但到了最后登顶的时候,就会遭遇瓶颈。
在这种背景下,万俊辉跳出来做恶人得罪勋贵集团,无疑是要承担风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