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收不起来的税,军队能收上来。
“好,此事我答应了。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万一朝廷不答应你们的条件,可不能把账记在本官头上!”
万怀瑾神色凝重的说道。
理智告诉他,勋贵们的要求,朝廷很难满足。
没有别的原因,一旦严格执行税法,利益受损的不光是江南士绅,整个南方大地的士绅商贾都要多掏钱。
触及到的利益团体太多,同时站在了一众南方大小政治势力的对立面。
就算内阁诸公想要推动,也承受不住朝野上下的压力。
如果勋贵系有十几万大军在南方,那么强行武力推动,闹出乱子也能镇压下去。
大家就算心中有不满,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问题是这些大军,存在于理论上,尚未真正组建起来。
光云向文麾下的几千兵马,可吓不住那么多利益团体。
知道存在风险,万怀瑾也没得选择。
他不奢望把所有的税款,全部都给收起来,只要能赶上之前年月的数字,就能向朝廷交差。
国人喜欢折中,有勋贵们过分要求,想来江南士绅更容易接受他的方案。
“万大人放心,朝廷那边我们自然有办法,您只要肯配合即可!”
云向文故作成竹在胸的说道。
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甭管有没有把握,他都必须把场面撑起来。
坦率的说,政治斗争他并不擅长。
怎么搞定朝中各派,他完全没底。
不光他不擅长,整个勋贵少壮派都不擅长。
敢进行谋划,完全是被逼出来的。
过惯了好日子,突然要过苦日子,这种落差谁也受不了。
索性就借此机会,跟着大闹一场。
成功了最好,失败了也有人兜底。
事后各派要进行政治清算,也没有能力追究他们的责任,大不了让京中的勋贵系当家人背锅。
老大不好当,自身威望不够,管不住下面的小弟,就要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回头换个当家人,事情也就结束啦。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向大地,南湾营的士卒用过早餐之后,就出了大营。
聚集在南京城中的一众士绅代表,尚未知道发生什么,就被一群兵丁强行请到了府衙。
这一过程,少不了发生摩擦,自然不可能和谐。
许多士绅的形象,都很狼狈。
“诸位先生,下面的人不懂事,让大家受惊了。
匆匆请诸位过来,主要是为了办一件事——收税。
这事大家也熟悉,当年舞阳侯就是这么把大家从各地请过来,共同商议的税制改革。
今天本将只是效仿先贤,还请诸位配合。”
云向文一脸严肃的说道。
没有任何新意,完全是在抄作业。
任何涉及利益的重大改革,画面都不可能和谐。
不过舞阳侯当年是派兵,从一众士绅的家中把人请过来,他这次只请了各家在南京的代表。
“混账!”
“你云向文是什么东西,也该自比舞阳侯,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还不赶紧把我们放了!”
……
同预想中士绅惶恐不一样,迎接云向文的是士绅的怒骂声。
理论上来说,现在只是执行大家达成共识的政策,士绅们接受度要高的多。
对比之前的改革,难度不是一个档次。
可是现在的局势,同之前也有鲜明对比。
当初白莲教大军肆虐,南方士绅都被杀怕了,才勉为其难接受其条件。
推进到南直隶之时,南方多省早就完成了税制改革,士绅集团早就完成了分化。
光南直隶地区的士绅,纵使反对也独木难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