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间,浑浊的老眼不住地往院内玄清身上瞟,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没敢再开口,只深深作了个揖,便拖着步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齐云端着托盘回屋,放在桌上。
玄清已净了手坐下,端起一碗白粥,就着咸菜,慢条斯理地吃着。
粥熬得稠,米香浓郁。
吃到一半,玄清忽然开口,声音平淡:「云儿,昨日王大山所求之事,你如何看?」
齐云正咬了一口馒头,闻言停下咀嚼。他知道这是师叔在考较自己。
咽下口中食物,略作思忖,开口道:「师叔,从常理看,王大山所求,无可厚非。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师叔能救他们一次,难救一世。他们想聚拢乡勇,自强自保,是好事。」
玄清微微颔首,啜了口粥,示意他继续。
齐云放下馒头,目光落在眼前的白粥上,那粥面平静无波:「只是…人心似水,易放难收。黑风寨那些喽啰,原先何尝不是农夫?
此番两庄青壮,见了血,杀了人,心中那点畏惧已破。
如今世道又乱,王大山此人,我观之,行事有章法,果决有断,心中有城府。
这等人物,若无规劝引导,得了武功,有聚拢周围青壮。
怕是他日或成祸患!
而因果之下,师叔头上怕是也要份上一份业力来!」
玄清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竟笑了起来。
「你小子,思虑倒是深远,竟然还知道因果业力,是你师父教的?
但这好的坏的,都被你说了,那你具体说说,这武功倒地是教还是不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