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十二年,高皇帝征讨英布时途经鲁地,以太牢之礼祭祀孔子,封孔子第九代嫡孙孔腾为「奉祀君」,专职主持孔子祭祀。
别看公羊学、毅梁学当世显赫,但儒家的学派却有上百个,而儒家正统就一个,奉祀君。
公孙弘出自川国薛县,是鲁地人,与奉祀君家族接触不多,但也听说过孔家家风谨慎,前后四代奉祀君孔腾、孔忠、孔武、孔延年做事都不糊涂,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没有太过在意,
猛然间,惊觉孔家没有想像中那幺简单。
这种兵不血刃的政治胁迫,或者说逼宫手段,公孙弘相信,连董仲舒都未能掌握,或未能完全掌握,只流传于孔家嫡系之中。
公孙弘不由得产生怀疑,战国时期鲁国之亡,可能和孔家脱不开关系。
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将目光望向御座,大殿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时间仿佛停滞了。
刘据怎幺都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对他用了道德的绑架,共功共到了他身上。
这儿宽不是「弈手」,真正的「弈手」,是那位奉祀君。
孔家,对形势判断非常准,也替儒家做了整体的自保、反击规划,而儿宽是得了孔家安国的真传,精确把握住了机会,洞悉了父皇、大多数朝臣的需求和利益,提出了「共功」。
与儿宽的交锋,与孔家的隔空交锋,这才是政治啊。
没有搏斗,全是博弈,以及,搏杀。
「儿宽。」
「臣在。
儿宽躬身行礼,行为举止间,充斥著名士风范。
「以你所说,天下功德皆是臣民智慧和力量的结果?」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