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擡起头,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无比坚定:「陛下,臣主战!」
「建虏猖獗,视我天朝如无物,铁蹄践踏京畿,屠戮百姓,此乃国耻!」
「堂堂大明,岂可向此等跳梁小丑屈膝议和?」
「臣恳请陛下,激励将士,与东虏决一死战,以雪国耻!」
卢象升早就想好了对敌方案。
他认为鞑子虽然势大,但只要集中兵力先把宁武镇、龙固关、紫白关等口子堵住,便能切断其后路。
趁此机会,再由几路勤王军齐头并进,将其前锋拦下,彻底困死在关内。
等到关宁、宣大的精锐集结完毕,便可合力把清军部队逐个击破。
卢象升的策略无疑是正确的,但皇帝一心只想着议和,保存兵力。
朱由检闻言脸色骤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含糊其辞地辩解道:「剿抚都可称为御侮,和议之说,乃是诸臣所议。」
「爱卿可再与杨嗣昌、高起潜等仔细商议,务求稳妥。」
不粘锅的技能再次发动,崇祯说罢便挥了挥袖子,径直离开了平台。
次日,卢象升与杨嗣昌、高起潜以及一众朝臣,在安定门召开军事会议。
会上,他再次慷慨陈词,力主抗战。
卢象升表示,清军已经凌犯天朝,为了保全天朝大国威严,大明绝不能讲和。
他言辞激烈,将主和的论调批驳得体无完肤。
眼看卢象升已经定下了基调,还站在了维护国体的道德制高点上。
在场的众人也只能点头符合,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驳。
见此情形,朱由检也只能下旨,让卢象升领兵到昌平一带,准备与清军交战。
崇祯十一年十月十四,卢象升总算是领到了兵马,准备出征。
他在誓师大会上表现得非常激动,慷慨陈词,泪如雨下。
可结果没多久,杨嗣昌就亲自出城来到了军营里。
杨嗣昌开门见山,劝卢象升不要与清军激战,免得影响了议和大计。
两人随即爆发了剧烈的争吵,卢象升痛斥杨嗣昌:「文弱,岂不闻城下之盟耻之?」
「你天天想着议和,朝廷里流言蜚语如刀似剑,袁崇焕之祸岂能免乎?」
杨思昌听完脸当时就红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辩解,竟然耍起了无赖:「议计已定,朝廷人心所向。」
「公直大可以学袁崇焕,也使尚方宝剑砍我!」
卢象升听闻后更加悲愤,一把扯下头上的丧巾:「你们既不让我回家丁忧,又不让我上阵抗敌,究竟欲意何为?」
「想必日后该受剑刃之刑的是我自己,又怎幺会加罪于别人?」
两人随即不欢而散。
可得罪了中枢,卢象升又怎幺可能有好果子吃?
几天后,他发现自己麾下的两万人马,陆陆续续的开始被调走。
监军太监高起潜临阵拆台,把不少官军调给了新来昌平的陈新甲。
与此同时,杨嗣昌还下令停了卢象升的粮饷供应。
事已至此,卢象升哪还能不明白,这背后到底是谁的主意?
杨嗣昌一个宠臣,高起潜一个内臣,自己只不过是来背锅的。
「既手书相阻,复调散我兵;」
「剑、印在我,咎将安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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