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歪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寨那边怎幺样?」
余承业啐了一口,恨恨道:「不知道哪儿来的几十艘大船,堵在江面上,咱们的战舰根本过不去。」
「他娘的,我看那些分明是海船,上面的水军也是老手。」
「昨天组织了二十条船想强冲殉爆,结果连靠都靠不上去,当场被打沉了七八条,剩下的只好退回来。」
自七月进驻城下以来,汉军已经发动了三次大规模进攻,小规模试探更是不计其数,可每一次都被挡了回来。
听着余承业的抱怨,李老歪咧嘴一笑:「急什幺,咱的任务就是把守军给钉死在荆州。」
「让兄弟们撤下来吧,今天不打了。」
「太热了,等入秋后咱们再动。」
余承业闻言有些诧异,连忙上前追问:「老歪叔,听你的意思,入秋后咱不打荆州了?」
「你有其他法子了?还是王上早有吩咐?」
李老歪闻言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别瞎猜,军中机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赶紧去巡视营寨守备,安排岗哨,免得被官军袭营。」
余承业被训了一顿,只能撇撇嘴,不情不愿地退出中军大帐。
日子在攻守双方的僵持中渐渐度过,眼见汉军久攻不下,荆州城内的熊文灿总算是松了口气。
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让左良玉在宜都建立了第一道防线,否则可能真等不到大军来援。
如今总算是稳住了战线,荆州内外足足七万大军,水陆联防,贼人无论如何也别想轻易突破。
可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盛夏已经悄然过去,汉军终于要有所动作了。
九月初五傍晚,邵勇和李老歪召集众将议事。
「荆州打不下来,这是意料之中的。」
「目前荆州附近集结了数万明军,守备森严,强攻损失太大。」
听了邵勇一番话,帐内的众将精神一振。
「王上早有吩咐,若是荆州难克,我与李将军当分兵作战。」
「下面由李将军点将,准备拔营。」
邵勇话音刚落,李老歪便迫不及待的接过话头:「余承业,李定国,」
「三日后,你二人率三万人马,攻打当阳、荆门,截断荆襄古道。」
李老歪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一条线上,」据探子侦知,目前当阳、荆门一线仅有八千明军驻守,守备薄弱。」
「记住,动作要快,攻占后立刻组织守备,防止明军反扑。」
「胡永胜、邓玘,你等各率两万,与我直奔襄阳。」
此话一出,帐内传来一阵骚动。
襄阳也是重镇,四万人还真不一定打得下来。
李老歪对此早有准备,解释道:「我已经派人联系了张献忠和罗汝才,他们此时正在豫南活动。」
「张献忠走谷城方向,罗汝才走枣阳方向,此次三家合兵十五万,势必要啃下襄阳这颗钉子,打通湖广与河南。」
九月初八,汉军自宜都分兵,副帅李老歪领七万精兵,悄然脱离了荆州主战场。
而邵勇则坐镇中军,继续保持着对荆州的小规模袭扰,牵制明军。
余承业、李定国各率一军,沿着玉泉山一路奔袭,连克当阳、荆门,斩断了荆州与襄阳之间的联系。
而胡永胜、邓玘两人,则是一路夺关斩将,扫清了襄阳外围的南漳、宜城两县。
与此同时,张献忠部自均州沿汉水东进,连克光化、谷城,兵临襄阳城西。
罗汝才自南阳而下,攻占枣阳,切断了襄阳与武昌方面的驿道往来。
不到半月时间,襄阳被联军三面合围,十五万大军兵临城下。
消息传到襄阳城内,湖广巡抚方孔绍大惊失色。
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起义军,他只能对着京师方向破口大骂。
要不是杨嗣昌这个奸佞怂恿陛下加征练饷,致使民怨沸腾,献贼和曹贼怎幺可能又声势复振,壮大至此?
可骂归骂,襄阳的重要性他还是很清楚的,于是方孔绍只能一边向熊文灿求援,一边组织城防。
襄阳号称天下腰膂,其战略地位更在荆州之上。
它夹汉水而立,分为南北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