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声急促的骨哨声,身后的骑兵们自觉分成了十几只百人小队,各自站定。
他们取下背上的长弓,从马背一侧的箭囊中抽出羽箭,搭在弓弦上,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见着身侧贼骑的举动,还在慢慢往后挪动的官兵们纷纷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动,生怕漏出破绽。
可他们不动,刘宁也不动,只是快步游曳在军阵外围,像是在玩一场猫鼠游戏。
见此情形,阵中的侯天锡急了,他拨开人群,快步来到中军处:
「爹,贼兵欺人太甚,让我带骑兵去吧!」
「我带骑兵断后,你带弟兄们先撤!」
侯良柱闻言,断然拒绝道:
「不行,咱们只有八百骑,你去了就是死!」
「听我的,保持阵型先撤,前方不远处就是丘陵,只要撤进去咱们就能甩掉贼骑!」
侯天锡拗不过他爹,只能带队继续向南撤退。
眼见官军又开始挪动,刘宁马鞭一指:
「去,射上一轮再说!」
两队骑兵应声而动,一前一后保持着百步的距离,慢慢提起马速,朝着明军大阵的左角冲去。
见贼骑疾驰而来,刚刚还在艰难挪动的官军像受惊的刺猬,猛地停了下来。
「停!停步!结阵!」
在军官的呼喝下,前队的刀牌手和长矛手立刻竖起盾牌、长枪。
身后的弓手和铳手,则死死盯着贼骑的距离,计算着射程。
沉重的马蹄敲打着冻土,由缓至急,如同催命的战鼓,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
只要等贼骑进入八十步内,他们就能狠狠地射翻这群骑兵。
可就在此时,处在被冲击位置的把总顶不住了。
「就是现在!放箭!放铳!」
面对数百战马的铁蹄,他双腿直打颤,没等贼骑进入射程,便嘶吼着下达了命令。
霎时间,箭矢与铅弹如同骤雨一般,朝着前队的骑兵泼洒而去,在空气中划出尖锐的呼啸。
眼见官军按耐不住,领头的管队立刻吹响了嘴里的骨哨。
听见哨响,骑兵们猛地一带马缰,朝左偏转马头,以一条极为流畅的弧线,高速掠过了官军的阵角。
他们冲锋是假,吸引火力才是真!
官军倾泻而出的箭矢铅弹,绝大部分都落在了空地上,有的则是从贼骑转向的队尾上空掠过,差之毫厘。
只有极少数倒霉的骑兵被流矢射中,但百步左右的距离,还不足以射穿他们身上的铁叶棉甲。
一轮声势浩大的齐射,就这样被轻易地骗了出来,收效甚微。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