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良柱在阵中看得真切,心头猛地一沉。
果不其然,就在官军忙着重新搭箭、铳手匆忙装填火药铅弹,后队的骑兵已然加速冲了上来。
他们趁着官军火力出现短暂真空的当口,迅速穿过弥漫的尘土,瞬间拉近了与官军的距离。
五十步、三十步、十步!
这个距离,已经近在咫尺,后队骑兵们甚至能清楚的看见官兵脸上惊恐的表情。
「放!」
领头的骑兵们甚至不用瞄准,手中弓弦轻轻一松,随即一拉缰绳,掠过了前面的军阵。
数百只箭矢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地扎进了官军阵中!
躲在盾牌后的刀牌手相对安全,但他们身后还在装填弹药的弓手和铳手们,可就惨了,成了贼骑的活靶子。
羽箭居高临下,而且势大力沉,轻而易举地就穿透了他们身上的布面甲,深深扎进肩膀、手臂、胸膛,贯穿而出。
还有的的倒霉蛋甚至被一箭射中面门,当场没了生息。
这一轮凶狠的抵近骑射,瞬间在官军紧密的阵型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初步估计,至少有四五十个士兵中箭倒地,丧失行动力。
痛苦的哀嚎此起彼伏,恐慌的情绪开始逐渐滋生。
两支完成任务的骑兵小队毫不停留,在官军仓促射出的箭矢和零星火铳的欢送下,扬长而去。
见此情形,侯天锡再次挺身而出,对着侯良柱请命道:
「爹,我去吧,要是再被贼兵来上两轮,咱们八千大军,谁也跑不了!」
而侯良柱也清楚事态紧急,只能让儿子带兵断后了。
「天锡,」
侯良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把本部八百骑都交给你了,务必拖住贼骑,为大军撤退争取时间。」
「记住,不要硬拼,缠住贼兵即可!」
「得令!」
侯天锡没有半分犹豫,抱拳领命。
他知道此去九死一生,但数千将士的性命就在身后,他只能迎难而上。
侯天锡快步走出中军,对着早已严阵以待的骑兵点了点头,随即翻身上马,出了军阵。
官军的骑兵们没有丝毫犹豫,轻轻一夹马腹,紧随其后,摆开了阵势。
刘宁一直紧盯着官军的动静。
看到对方终于按捺不住,派出一支骑兵试图反制时,他一脸兴奋。
「这是断尾之策,姓侯的想跑了!」
「传令下去,兵分两路,把总周震令、许飞各领五百骑,继续袭扰官军大阵」
「我要亲自会一会这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