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
唐阳见状大惊失色,右手立刻握住了腰间刀柄。
「拿下!」
可黑子根本懒得废话,大手一挥,身后兵丁如狼似虎般扑了上来。
唐阳还想提刀抵抗,可就凭他手里那把朴刀,怎幺打得过拿着制式武器的对手?
他刚一动手,就被几杆长枪逼得手忙脚乱,旁边两个试图反抗的士兵更是瞬间被捅翻在地。
短暂的交手后,唐阳和十几个手下全被制服,统统被按倒在了地上。
尽管战斗结束得很快,但那几声兵刃碰撞和惨叫声,还是清晰地传到了院外。
马科一直在院外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这声音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
他脸色剧变,厉声喝道:
「不好!有埋伏!快撤!」
然而,为时已晚。
刚才还寂静无声的街道,瞬间沸腾,两侧商铺紧闭的大门「嘭嘭嘭」地被猛地撞开,里面涌出了密麻麻、兵甲齐全的贼兵!
而房顶上,也冒出了成队手持火铳和弓弩的射手。
不到半盏茶时间,马科的前后左右,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
他和身边数十位亲兵,如同瓮中之鳖,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了街道中央。
「抄家伙!跟贼子拼了!」
马科目眦欲裂,拔出了腰间的朴刀,试图做困兽之斗。
而他身旁的亲兵们也纷纷抽出暗藏的短刃,背靠背结成一个防御小圈。
可这点人马和武器,在绝对的优势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一帮官军人挤人,根本施展不开。
「放箭!」
一声令下,头上箭矢横飞,外围的士兵顿时倒下一片,惨叫声不绝于耳。
贼兵的长枪阵紧跟着压了上来,如墙而进!
「滚开!」
马科红着眼,挥刀格开一杆刺来的长枪,反手劈在面前的贼兵身上。
可他那破刀砍在铁叶棉甲上,除了留下一道口子,便再无半点伤害。
而贼兵的长枪却能轻易洞穿他们单薄的衣衫。
仅仅半炷香的时间,马科身边的亲兵就伤亡惨重。
他自己也被几杆长枪同时架住,冰冷的枪尖抵住了他的咽喉和腰腹,动弹不得。
几名如狼似虎的贼兵扑上来,夺了他的刀,用牛筋绳索将他捆了个结实。
他带来的百十人,非死即伤,剩下的也全被缴械俘虏。
马科被按跪在地上,头发散乱,脸上沾着血污和尘土,心中充满了惊怒和巨大的困惑。
他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明明都是瑞王府的熟面孔,自己麾下的部队也没露出破绽,更没带军中装备,伪装得天衣无缝.
就在这时,别院那扇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群贼兵的簇拥下,龙行虎步地走了出来。
那人披挂着锃亮的甲胄,头盔上红缨如火,按着腰间的长刀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马科,一脸戏谑。
马科猛地擡头,看清来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先前在驿站,递给他咸肉的老乡吗?
「方方兄弟?!」
黑子笑了笑:
「马兄弟,别来无恙啊!」
「广元县的风土人情,你可还满意?」
马科看着黑子这一身贼兵高级将领的打扮,再看看周围簇拥着他的贼兵,瞬间明白了!
一股被愚弄的怒火直冲脑门,他嘶声吼道:
「姓方的!」
「你你竟然从贼了?!」
面前的黑子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马兄弟,此言差矣!」
「老子本来就是贼,何来从贼一说?」
「给我带走!严加看管!」
看着马科像头暴怒的狮子般被押走,黑子和广元守将秦明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生擒官军游击将军!这还是头一遭!
可笑着笑着,两人的表情都慢慢僵住了,大眼瞪小眼。
「呃…秦将军,」
黑子挠了挠头,
「这人…咱是抓了,可接下来咋整啊?」
秦明脸上的兴奋也褪去了,换上了一丝茫然:
「是啊…咋整?砍了?还是关着?」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困惑。
他们这一路攻城拔寨,杀过的官军将领不少,连宁夏总兵贺虎臣都被宰了。
可这活捉一个官军的游击将军,还真是头一遭。
杀了吧?好像有点浪费,毕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
关着吧?又怕夜长梦多,万一跑了或者被救走了,麻烦更大。
「娘的,抓了个烫手山芋!」
秦明啐了一口。
黑子也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咱哥俩想破脑袋也没用。」
「派人去夔州,请大帅定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