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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邓玘立刻下令,让营中士兵们乔装打扮,将这六千斤熟盐分几批,偷偷运往府城周边各州县售卖。

四川井盐成本低,质量好,当初在广元县买回来的价格是一两银子四十斤。

而这批盐,运到汉中的价格则是高了不少,市面上大概是一两银子三十斤,利润空间不小。

邓玘原本还想让邓阳帮忙销售,但却被邓阳以“避免混淆财物”为由婉拒了。

邓阳只是提了个小建议,让邓玘把价格再稍微降低一点,薄利多销,这样才能更快回拢资金,进行下一次走私。

这个建议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邓玘自然也就从善如流,开始在汉中府周边降价卖私盐。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邓阳就等着他降价呢。

私盐这个行业,自古以来都是暴利,尤其是现在战乱年间,价格更是一年比一年高。

就种暴利行业,怎么可能没人经营。

突然涌入市场的低价私盐,瞬间引起了汉中几家大户的注意。

这几家大户不是别人,正是瑞王府和汉中的知府、同知等一干官员。

明代实行的是盐引制度,导致了盐业专卖的利润极其丰厚。

而藩王作为特权阶层,往往能从皇帝手里获得大量盐引,直接参与盐利分配。

就拿瑞王朱常浩来说,他虽然不直接管理盐务,但他的王府通过占窝、转卖盐引、入股盐商等方式,攫取着巨额的盐利。

而汉中的地方官员,则是审批盐引、加征盐税,暗中纵容或者参与走私等方式,从中分一杯羹。

他们不仅掌握这明面上的官盐交易,同时也是黑市私盐最大的东家。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邓玘这六千斤私盐虽然不多,但胜在质优价廉。

所以一经出现,就迅速挤压了原本的官盐和私盐市场,使得瑞王府和汉中府官员们的灰色收入锐减。

正当瑞王朱常浩和知府王在台为此大发雷霆,下令严查私盐来源时。

两封分别从勉县和南郑送来的匿名检举信,就“及时”地出现在了他们的案头。

信中明确指出,贩卖私盐者,正是那位屡次请粮饷不至、曾纵兵扰民、如今正驻军同沟寺的四川副总兵邓玘!

得知竟然是邓玘这个武夫在捣鬼,朱常浩和王在台勃然大怒:

“好你个丘八!朝廷屡欠粮饷,你不想着克勤克俭,为国分忧,竟敢私下贩卖私盐,中饱私囊!”

“你想干什么?”

“积聚钱粮,收买军心,莫非想拥兵自重不成?!”

盛怒之下,他们立刻联名向陕西巡抚孙传庭上书,强烈要求孙传庭彻查邓玘贩运私盐、扰乱盐法之罪。

而此时,孙传庭也正在气头上。

他之前严令汉中明军围剿高迎祥,结果三路兵马阳奉阴违,最终让高迎祥溜之大吉。

尤其是这个邓玘,竟以“缺粮无饷,恐士卒鼓噪生事”为由拒绝出兵。

孙传庭起初还信以为真,体谅其困难,甚至打算等来年屯田稍有起色,就优先拨付一些粮草给他。

万万没想到,邓玘一边喊着缺饷,一边竟然搞来大批私盐牟利!

这简直是公然欺瞒上官,藐视法纪!

孙传庭大怒,立刻发了封措辞极严厉的公文,申饬邓玘;

并勒令其立即停止一切私盐交易,听候查处,否则定将据实上奏朝廷,严惩不贷!

与此同时,汉中府各级官员也纷纷发力,以“整顿官课、缉拿盐枭”为名,下令在各关卡要道严查私盐。

一时间,整个汉中府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更有甚者,直接将查缉公文派人送到了邓玘的军营,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各方压力劈头盖脸砸来,刚刚还在为挣到粮饷,而沾沾自喜的邓玘瞬间慌了。

他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自己只想找点外快,给麾下这帮兄弟们发点粮米度日。

怎么突然就惹怒了整个汉中府的官场?

来自上级的责问,同僚的排挤、乃至藩王的指控,这些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深切恶意,让邓玘感到手脚冰凉。

尤其是孙传庭那封措辞严厉的公函,更是让他隐约间,看见了诏狱在向自己招手。

这种被整个体制针对和抛弃的恐惧感,让他本能地想要抓住最近的救命稻草——结拜兄弟邓阳。

为此邓玘甚至下令,将营地挪到了勉县附近,紧挨着邓阳的驻地。

仿佛离得近些,就能多几分安全感。

而这,恰恰是邓阳计划中关键的一环,通过外部压力,彻底切断邓玘对朝廷官府的幻想,逼他向自己靠拢。

可正当邓阳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准备进一步策反时,一个不速之客却突然打乱了他的节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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