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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

“竟如此之快?爱卿有何良策?”

杨嗣昌目光炯炯,分析道:

“陛下,这便是臣要奏对的第二件事,也是平贼的核心方略。”

“我将其称之为——四正六隅,十面张网!”

“据臣所知,流寇多倚仗马匹,今日在河南,明日便可入湖广。”

“官军尾随追击,往往疲于奔命,难以歼灭其主力。”

“再加上各地督抚权责不一,划地自守,对于跨省剿贼一事,大多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

“尤其在多省交界之地,地方官员只求将流寇赶出自己辖区,便万事大吉,从而致使贼寇坐大。”

说着,他微微屈身告罪一声,然后示意一旁的太监将舆图摊开。

他指着舆图,仔细解释道,

“陛下请看,臣打算以陕西、河南、湖广、江北为四个正面。”

“此四地为剿匪主要战场,负责分任剿防,主动出击。”

“再以延绥、山西、山东、应天、江西、广西为隅面,负责协防,拦截贼寇,支援友军。”

“如此,四正主战,六隅协守,构成一张天罗地网!”

“再以严令约束各省巡抚、乃至总督、总理,使其不敢推脱延误,纵贼出入。”

“十面张网,流寇必定无处可逃,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可以说,杨嗣昌的这个战略构想,听起来确实非常宏大且周密。

但唯一的缺点就是贵,非常贵。

要想拉起这张史无前例的巨网,必须足食然后足兵。

在杨嗣昌的设想里,想要拉动这张网,需要新招募士卒十二万,步七马三。

其中步兵八万四千,骑兵三万六千。

一名步兵每日给饷五分,一年需十八两银子,总共算下来,一年需要饷银一百五十一万二千两。

每一名骑兵连带草料,每日给饷银一钱,一年需饷银三十六两,总共算下来,年需饷银一百二十九万六千两。

两者合计,一年需新增饷银二百八十万八千两!

杨嗣昌还特意强调:

这笔巨款,必须严格落实到总督、总理、各省巡抚头上,垂直管理,不得互相推诿,也不得互相混淆。

如此一来,才能确保这笔钱粮能落到实处,用以养兵练兵,而非落入贪官污吏之手。

从杨嗣昌这番谋划来看,他确实是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的,计算精准,方案也力求完美。

但问题来了,这二百多万两巨款,该从何而来?

杨嗣昌自己肯定是没钱的,而崇祯的内帑也不见得有多少,指望王公大臣们捐输,更是难如登天。

归根到底,只能找老百姓征税了。

既然已经开征了“辽饷”,那再多加征一个“剿饷”,也无可厚非吧?

可崇祯对此却有些犹豫不决。

他并非不知道民间疾苦,之前为了平定西北民变,他已经屡次下令加派。

随着朝廷加派越多越多,老百姓对于流寇的称呼,已经悄悄从“贼寇土匪”变成了“义军天兵”。

这一变化,让朱由检深感不安。

踌躇再三,他还是决定将加征一事,交付廷议,让朝臣们各抒己见,希望能找到一个更稳妥的办法。

结果可想而知,朝中上上下下,几乎没什么人赞同加饷。

其中,尤以新任陕西巡抚孙传庭的意见最为激烈,也最有理有据。

孙传庭在奏疏中痛心疾首地指出,剿贼已逾十载,而贼势愈剿愈炽。

其根源何在?

正在于加征不休,驱民从贼。

陕西等地早已是十室九空,幸存者非死即逃,只能投贼谋求生路。

当下人心思乱,最重要的应当是固本培元,休养生息。

只有减轻赋役,才能让百姓看到一线生机,避免争相从贼。

况且,如今各大军镇的兵员早已空虚,就连孙传庭这个陕西巡抚,手上也没几个可用之兵。

所以他只能白手起家,抽调卫军补充,以编练新军。

加征的饷银一旦发出去练兵,日后如果不能长期维持军饷,那这些兵丁岂不是又要跑去从贼?

更何况,练兵非一日之功,而钱却如同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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