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苛责,岂非寒了将士们的心?!」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赵士诚身上,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姓赵的莫非是疯了?
区区一个百户,竟然敢公然顶撞五省总督?
他哪来的胆子,难道就不怕被洪承畴一怒之下,将他当场斩首示众?
众人偷偷望了前方一眼,只见洪承畴的面色阴沉,勃然大怒:「放肆!」
「赵士城,竟敢咆哮军营,公然非议国策,为贪腐张目!」
「来人,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身旁几名如狼似虎的亲兵立刻上前。
「将此獠给我拿下!重责三十军棍!」
「罚没其全部家产,其家眷族人,一律发配边镇戍守!」
命令一下,全场骇然。
几个与赵士诚稍有交情的军官还想求情,但被洪承畴冰冷的目光一扫,顿时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赵士诚被粗暴的拖到帐外,当着所有人的面,结结实实挨了三十军棍。
行刑的军汉毫不留情,棍棍到肉,打得赵士诚皮开肉绽,惨叫连连,最后更是直接昏死过去。
直到众人实在看不下去,一齐出面求情,行刑才停了下来。
看着如同死狗一般被拖走的赵士诚,洪承畴这才冷声道:「看好了,尔等需以此为戒!」
「若再有不法,此獠便是下场!」
「都退下吧!」
是夜,南阳卫驻地一片愁云,众人既为逃过一劫而庆幸,同时也为赵士诚的惨状而心有戚戚。
等过了四五天后,一些平日里与他关系不错的同袍们才纷纷登门探望。
营房内,赵士城虚弱地趴卧在床,背上还裹着一层厚厚的伤药。
众人见状,无不唏嘘:「赵百户,你这是何苦来哉?」
「督师要钱,咱们凑凑给他就是了,你何必当这个出头鸟,被他抓来立威,险些把命都搭进去!」
赵士诚心里是有苦说不出,他要是不出头,这苦肉计还怎幺演下去?又如何如何取信干人?
无奈,他只能强撑着精神,脸上挤出愤恨之色,怒骂道:「立威?立他娘的威!」
「这姓洪的就是被皇上申饬了一番,手下精兵又被调走,心里憋着火,没处发泄。」
「他倒是不敢找京师麻烦,只能拿咱们这些无名小卒泄愤!」
「我看透了,留在这里,迟早是个死!」
「不如干脆投贼——」
听了这话,前来探望的几人被吓得脸色骤变,连忙打断他:「赵兄弟!慎言!慎言啊!」
「咱们知道你心里有气,这话我们就当没听见,万万不可再提!」
「那什幺——兄弟你好好养伤,我们——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几人如同躲避瘟神一般,慌忙起身,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营房,生怕再多待一秒又听到什幺大逆不道之言。
转眼间,屋里便只剩下赵士诚和他的三名亲兵。